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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你曾说过你讨厌万剑宗（第2页）

不会是真的，他一向对绿韵不温不火的，分明没有感情。在她出门之前还好好的，怎麽会突然就要成亲了呢？

而且，而且她还没告诉他，自己其实……

等终于在内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才稍稍松了口气，脚步也急切地加快。

“师兄！”她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夹杂着委屈与惊慌。

顾清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来。在看到她的瞬间，他的神色慌乱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淡定，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个普通的同门。

“师妹。”他喊道，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沈初言突然感觉有些害怕，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前的顾清如此陌生。

他的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到让她觉得眼前的人好似从未相识。他还唤她“师妹”，而不是那亲昵的“阿言”。

一路上，沈初言满心都是与顾清重逢的画面，她曾幻想过，当再次相见，自己定会不顾一切地扑入他怀中，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可此刻，站在顾清面前，看着他那陌生又平静的目光，她却像被施了定身咒，手脚僵硬，那些预想中的举动，一句也做不出来。

沈初言呆呆地站在门口，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寒风呼啸着从她身边刮过，吹得她衣袂猎猎作响。沉默良久，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装作不在意，声音却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你怎麽……房间都空了。”

顾清坐在桌前，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纸上划过，头也不擡地回道：“嗯，我搬了地方。”

这样冷淡的神情，这样敷衍的回复。沈初言感觉自己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喉咙干涩，艰难地开口：“为，为什麽？”

“後山太破旧了，而且搬到内门来也方便处理事情。”顾清依旧没有擡头，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沈初言愣住了，她怎麽也想不到顾清会这样说。後山虽不奢华，却也是他们一起度过时光的地方，自他醒来後，住了那麽久，从未抱怨过一句，如今却……

沈初言捏紧指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驱散心中的茫然与不安。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全身的勇气，问道：“那你……他们都说你要成亲了。”话一出口，她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顾清点了点头，神色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嗯，对。我和绿韵要成亲了。”

沈初言只觉耳边“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天旋地转。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清，眼眶瞬间红了：“为什麽？你不是……”

顾清打断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家族长老都觉得我们很合适，这门婚事定了这麽多年，现在修真界混乱在即，成亲对两族都有好处。”说着，他从桌上拿起一个红色的册子，递给沈初言。

沈初言颤抖着手接过，那红色的纸张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灼烧着她的双眼。这是他们的婚柬，刺目的红色此刻如同一把把利刃，割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沈初言只觉得手脚冰凉，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失望与痛苦在心中翻涌，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什麽也说不出来。

原来，顾清也会因为家族利益而成亲；原来，在他眼中，他和绿韵才是最合适的一对。

那她呢？那些一起度过的时光，他温柔的眼神，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难道都是假的吗？

“师兄，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不会要和别人成婚的，对不对？”沈初言下意识地上前，双手紧紧拉住顾清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里，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颤抖，急切地问道。

顾清避开她的目光，沉默片刻，像是在压抑着什麽，低声说道：“师妹，是真的。我要和绿韵成婚了。”

“为什麽？”沈初言向前一步，逼视着顾清，质问道，“我们曾经一起经历那麽多，你知道我明明……”

顾清眉头微皱，神情变得冷漠，他用力推开沈初言的手，语气冷淡又带着疑惑：“你如何？师妹，我同你只是师兄妹，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麽，但现在我马上就要成亲了。”

沈初言的身子晃了晃，像被重锤击中，脚步踉跄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强装镇定，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可是……这些日子，我们一起修炼丶一起探秘境，在秘境中我以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眶也渐渐泛红，泪水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顾清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些许不忍，却又很快被冷漠掩盖：“师妹，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师兄妹，那些不过是同门间的日常，并无其他。”

他站起身，拍了拍沈初言的肩膀，动作轻柔却又透着疏离，仿佛在刻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沈初言咬着下唇，眼中满是不甘，倔强地擡起头直视顾清：“难道那些一起度过的时光，对你来说就毫无特别之处吗？”她的眼神里闪烁着泪光，带着最後的一丝期待，仿佛只要顾清给出肯定的回答，一切就还能回到过去。

顾清别过头，避开她炽热的目光，神色有些不自然，像是在逃避什麽：“师妹，莫要再执着了。你我之间，只有同门情谊。”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沈初言的心上，将她最後的希望也彻底碾碎。

手上忽然多了几点水，顾清搭在她肩头的手顿了顿，像是被烫到了一般。他缓慢地擡头，却看到沈初言满脸泪水，那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她却不出声，只是静静地流泪。

沈初言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了好一阵，才哽咽着说道：“好，我明白了，以後不会再打扰师兄。”

她转身，脚步踉跄地离去，背影带着无尽的落寞与悲伤。

顾清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伫立，眼中满是疑惑。

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心脏，那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不明白，这心痛由何而来，只觉得内心深处有什麽东西在拼命挣扎，想要破土而出，冲破那层束缚着他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