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许凤洲成婚,全程都是由管家操办搭理,他从头到尾连问都不问一句。
这一回,他竟然连下聘的礼单都要管。
他如今怎就变得这麽没出息,还不如从前与人打架惹祸时顺眼。
许相爷想到那日人家都不要他,他还上赶着巴巴地非要娶,既心疼又生气,语气也有些不好,“你想为父拿什麽去下聘,把整个许家擡过去?”
许凤洲摩挲着腕骨处的佛珠,沉默片刻,道:“母亲留的那些,我看就挺好。”
许相爷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上回你不是说要留个念想?”
妻子去世前曾将自己的嫁妆分成三份,其中一份留给他将来取妻。
当初去赵家下聘时,本想送去赵家,他却不肯,说想要留个念想。
好了,现在这一回,念想不留了。
许凤洲道:“这回不一样。”
这回他娶的是自己喜欢的女子,自然要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全部留给她。
许相爷自然知晓他在想什麽。
如今圣旨已下,就算他对这门婚事再不满,也无济于事。
他叹了一口气,“反正整个许家都是你的,你瞧上什麽尽管搬过去。”
许凤洲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多谢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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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公府这边。
云晴原本还很担心靖国公府对于她这个硬塞的女儿不满。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都待她客气。
一向清冷的崔樱都淡淡笑了一下,“想不到,咱们还有这样的缘分。”
这话,与崔锦年说得一模一样。
云晴有些好奇,“县主,不会,不高兴?”
崔樱愣了一下,摇摇头,神情有些怅然,“我本就是假的,阿娘去世以後,我便也没了作用,眼下,我也算自由了。”
她口中所说的“阿娘”是靖国公的夫人,早在两到三年前就已经过世。
云晴见她似乎并不介怀,悬着的心又放回肚子里。
待整个=认亲的过场彻底走完,已经是三日後。
崔樱虽然已经不是靖国公府家的小姐,但仍旧是县主,照旧住在原来的院子里。
云晴也暂时与她同住。
崔樱身子本就不好,这几日天气转凉,喘疾又有发作的迹象。
云晴每日都会替她看诊,几日下来,对她也多了几分了解。
她远没有看起来那般清冷,只是因为自幼生病的缘故,不大爱同人说话而已。
而许家这边。
按照原本的计划,云晴要在靖国公府住到许凤洲下聘。
可云晴离开的当晚,许凤洲就恨不得去将人接回来。
虽说上回下江南快一个月,他虽然也日夜思念,但一想到她在家中,他就安心。
眼下她去旁人家里,他心慌得都睡不着。
虽说圣旨已下,婚事也定。
她是他的妻子,谁也抢不走。
但他还是很想她。
派春明送了几封信过去,她一封也未回。
熬了两三日,许凤洲实在想得厉害,恰好管家已经拟定好嫁妆单子,于是这日下了朝会便打马去靖国公府,要见一见自己的“未婚妻”。
云晴本就是暂时寄住在靖国公府,靖国公府的人自然没有不让见的道理,见未来的“姑爷”登门,赶紧去通报。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门房领着崔樱跟前的婢女过来,将他迎入府里,领着他往花园里去。
刚入花园入口,许凤洲远远地边瞧见水榭处坐着三个人。
正是云晴与崔锦年还有华阳县主坐在花园里玩叶子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