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难。
贝言正准备照做,顾知宜却扣着她的腕骨带往自己衬衣腰间,要她搂抱自己。
他揽着对方,要对方贴自己,呼吸扑在她侧颈,潮热的喘息间,问的话却好像片雪。
应该算是小雨夹雪。
“…为什麽不肯喜欢我。”
一滴水藏进贝言脖颈,又冷又凉。但她触碰到对方的脊线,烫得惊人。
好像有猫贴着自己在发抖…。
顾知宜听到对方似乎叹了口气,眼睫一瞬间颤了颤,冷淡垂眸掉了几颗眼泪,听到她说:
“……那不也没说讨厌你啊顾知宜。”
话音落地,有人的冷静失了控。
吻密密织织地,成了雨。
呼吸分不开了,体温也足够融化对方。
这才叫吻。
被亲的那位明明是索吻方,可後腰抵着落地窗,睫毛湿漉漉地垂着,大约眼瞳都涣散掉了。
“…我换气有变熟练吗。”
竟然还在记着这个。
“没有。”
贝言随心摸摸他腰,隔着衬衣顺着某人脊骨弧线下滑,试图记住每节脊椎的颤抖。
被摸很不好受,但顾知宜忍受下来。
“陪我。”
他脑袋里热意失焦,可这种关头又莫名纯情得可以,只想勾住她的手指牵一牵。
于是,骨节分明的手指擡起一根,搭进她小指指尖。
他按一下。
贝言没回应。
顾知宜的眼睛还有些红,睫下闪动着细碎的光,他指尖又按了一下她小指指尖。
贝言的手一动,捞住他手腕,顺着他指缝一根根楔进去。
手腕脉搏抵上他手表卡扣,拇指按住他手背上那道淡青色血管。
双双压出印来。
而顾知宜只是低喘着屈起手指,说的话全乱在喘息里。
他太纵容。
被咬到喉结时,明明难以忍受下去,但仰颈伸出手指,往下勾开自己衬衣领口一颗纽扣的人…也是他。
其实黏她。
以至于贝言转咬身前时,他缓慢眨着通红的眼,垂头,单手捧住她侧脸,指腹摸摸她脸颊,犹如温柔确认:
“…咬好了?不咬领口了吗?”
声音很涩呼吸好烫。
分明在索吻。
于是,顾知宜又是几度眼眸失神换气笨拙,漂亮得像蒙了雾,一点冰冷疏离也藏起来。
不清醒但低头压着肩线,断断续续问的话变成了为什麽不在意他丶说漠不关心好过分。
後来好几个字掉了,只剩‘贝贝’和‘过分’。
贝言调整呼吸,强迫自己抽离,晃了晃脑袋:“顾知宜,等下。”
可当她稍微退开一点,顾知宜就支着落地窗低头堵上去,痣上还挂着偏执水色。
他透不过气,眼底失焦,“要我等多久。”
他背後是冰冷的玻璃,身前是贝言温热的呼吸,脊骨在两者之间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贝言无奈,喊了句:“欸我说顾组长。”
顾知宜摇头,整个人像冻住的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