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好几个男生齐声。
考完试後黎郁继续回家思过。
他常去的那个公园就在路边,很小,旁边是个公厕,每天早早就有来边上公共设施那儿锻炼的大爷,他坐在最里侧成排的木架下背单词,或者语文背诵内容,到七点後去宜家四楼蹭网,就这样持续了差不多一周。
周五晚上的时候靳流星通知黎郁下星期可以正常了上课了,黎郁有点意外,再去问,靳流星却啥都不肯说了。
这周日,黎郁踩着中午放学的点照常回家,到了四楼,站在门外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有勇气开门。
这星期,是星期周,他们一高给学生放假……
而他,多上了一天半的学……
“……妈……”黎郁攥着书包背带站在厨房门口。
宋芷正在厨房忙活,闻言回头,声音从厨房传出来,“你去把小雪叫过来,我做他饭了。”
“啊?”
“哦。”
黎郁默默提着书包进房间。
几分钟後他走到厨房门口清清嗓,假装已经发过消息,语调自然道:“他不过来吃。”
锅里炖着东西,正在咕嘟咕嘟冒泡,宋芷回头:“你问了?”
黎郁不由自主站正了一点,严肃点头,嗓音却是控制不住的艰难:“嗯,刚……手机问了。”
宋芷动作停了一瞬,“去人家家喊。”
“哦。”黎郁转身,心开始狂跳,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他妈居然没问他多上了一天半学的事……
十二点,巷子里时不时经过一辆电车,都是下班了赶回家吃饭,黎郁在大院後边不远的拐角处停着,在数到第六个六十的时候骑车回走,出来拐角砖红色大楼瞬间映入眼帘,随着接近,他妈做的饭菜香味透过上面窗户传到鼻腔里,强忍着不去擡头看,骑车拐进了院子里,把车锁好,上楼,进门换鞋,然後走到厨房门口,道:“他说他不过来吃。”
宋芷正把一盘菜放进冒着热气的蒸笼里,闻言头也不回,“再去。”
黎郁:“……”抿着唇转身。
褪了色的红大门是关着的,外面没锁,两个“囍”字在太阳下熠熠生辉,黎郁试着推了推,没推动,从里面上着锁,于是敲门,没反应,再敲,还是没有,他後退几步,擡头看了一眼二楼窗户,转身跨到自行车上,开始拨铃,一下一下,每次间隔都保证一样。
邬雪其实醒过来有一会儿了,就是不想起,纯感受赖床,底下门第一次响的时候他就听见了,房东天天忙的要死,老许看见他就烦,这个点,只有黎郁和靳流星能来找他,爬起来掀了一下窗帘布,外面是黎郁的特拉风,他又躺回去。
不是不想理,而是感觉很奇怪,之前一直是从家里到城里,一样的过程习惯了,现在猝不及防改变,被找到出租屋的感觉很奇怪。
窗外车铃锲而不舍,隔几秒响一下,时间很短促,却不容忽视,邬雪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屋顶,被子拉到下巴,心脏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砰砰直跳。
黎郁一下一下拨铃,就在他在扰民的思绪上越跑越远的时候上面有声音了,擡头,防盗窗不是凸出来的样式,隔着窗户,窗帘被里面的人掀开一角。
邬雪挑着窗帘侧身站着,居高临下俯视,脸上带着刚睡醒的惺忪,但却一点都不软,带着一股还没来得及收敛的冷意,微微蹙着眉,“干什麽?”
“开下门。”黎郁撇开视线,非常用力拨了一下铃。
窗帘布无情落下去,晃动都没给。
铁门响了。
邬雪从里面打开门,转身又去厕所,有点憋。
黎郁侧头,邬雪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件点缀着红草莓的大白裤衩,有点清凉,宽肩窄腰大长腿,後腰上的脊沟很明显。
他移开视线侧脸看向旁边,门内靠右墙的位置放了一个晾衣架,上面挂的是浅蓝色小白碎花四件套。
邬雪上完厕所出来,跟门外坐在车上刚好侧脸的黎郁来了个眼对眼,他瞬间就有点不舒服了,把他叫起来,然後人还在门外,有病吧!
黎郁偏过脸,给个後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