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钰进屋太急,竟失手弄出了动静。
这在以往从未有过。
经过一瞬险些被发现的警惕後,他也仍是没能彻底恢复以往的冷静,迈开的步子又大又急,直朝寝屋屏风後的床榻去。
褚钰没想到自己还能再出现在这里。
直到此刻已是隐约透过床幔看见一道模糊的人影,也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本是已经做好了分别的准备了,更已与她道别过了。
然後,也许是在他彻底恢复自由後,也许是他被君王算计着又执行别的任务时,亦或是多年後,某个平凡无奇的时刻。
他们有缘或许会再相见。
褚钰知晓,错过的时机,即使只有短短数月,也可能会因此错失更多。
此次一别,再相见是怎样的情况谁也说不准。
那份还没来得及说出的心思,又是否还有机会道出,也无从得知。
但没曾想,他竟是早就被君王算计了。
南靖皇室将生变故,西辽不应掺和,但君王却受那封密信牵连。
一开始,君王就知晓即使取回密信,他也并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但他还是将褚钰派往南靖,一面为细微的可能让他取走密信,另一面则是早就打算好了,若是无法全身而退,褚钰就是他留在南靖应对的对策。
如今密信已是取得,但褚钰的任务却没有结束。
这种时候,褚钰也没料到自己居然腾不出心思去气恼君王的算计,而是翻来覆去的想。
原来今日并非分别。
视线中逐渐出现床幔後若隐若现的人影。
褚钰这才回过神来放轻脚步声。
他走到床榻边,伸手轻轻撩开了遮挡的床幔。
入目一张正酣睡的脸庞,她好像又在做梦,面上显露出让人不由好奇梦境的神情。
也不知她是在笑,还是在皱眉。
褚钰来此本只是为了看她一眼。
以此确定自己真的又回这个地方了,接连两日的沉重都成了他无用的愁思。
但此时看见她了,他又缓慢地蹲下了身来,一副没打算即刻离去的样子。
褚钰静静地注视着她,一边清楚感受到自己竟觉得庆幸,一边又回过头来想,这下可好,自己在即将分别的前提下,明目张胆向她暴露了私自离宫一事,也不知之後他编出的解释能不能哄住她单纯的小脑瓜。
正这时,榻上传来一声梦呓:“嗯……”
褚钰眸光一怔,曾有过一次的经历令他还没听清任何,心跳就不由漏跳了一拍。
他屏住呼吸,不自觉向前靠近了些。
榻上的人微动的着双唇,手臂也不安分地在被褥下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褚钰眨了下眼,听见她含糊不清地唤道:“褚钰……”
只此一瞬,心跳彻底失序。
身体像是受到了那声呼唤的牵引一般。
他仍在向她贴近,呼吸在咫尺间交缠到一起。
又闻到了她满身馨香。
扰着本就游走在失控边缘的理智越发难以捕捉。
耳边又听见她的呢喃:“褚钰……”
褚钰敛目,低语着倾身覆去。
“嗯,亲亲。”
双唇还未相触,突然啪的一声响——
从被褥里翻出的手臂挥动着,一巴掌打在褚钰脸上。
距离太近,声音清脆。
打得褚钰耳边嗡嗡作响。
榻上的少女这下神情终是明朗,在睡梦中露出一抹舒畅的笑。
“活该……”
【作者有话说】
又燃尽了,明天见~[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