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做了。
毕竟猫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只需要猫高兴。
推开门被这画面击中的人,甚至没顾得上问一句密码的事情。
只留下一句:“公司还有点事。”便又出了门。
只剩下贺栖鸥一个人穿着斑点围裙在厨房後知後觉笑出了声。留下一人份放在保温箱里,收拾完家里便走了。
循序渐进,对这个闷葫芦急不得。
**
汪屿这次来医院,没有提前预约,有些仓促。
单是站在那,窗格间落下的阳光仿佛唯独照不亮他周身的寒冷。
“常医生,你说一个人会忽然之间性情大变吗?”
似乎是觉得不够准确,他又换了个问法。
“或者说,变了之後的人,还是同一个人吗?”
常禾推了推眼镜,这个问题几个月之前他曾经问过,诱因是他认识了一个和已故爱人很像的人。
尽管只有外在相似,出于稳定病情的建议,她提出可以相处试试,看是否能帮汪屿走出现在的困境,後面才酿成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目前看来这个方法是弊大于利的。
再三思忖之後,对方问“如果变了的人,是我呢?”
常禾这次的回答慎之又慎。
“心理学上认为,人的同一性取决于心理状况的连续性,可以表现在记忆丶性格丶价值观等方面。”
“不过您属于唯物主义,只要身体和大脑保持同一,无论性格如何变化,都仍然是同一个人。”
常禾让助理送了杯柠檬水进来,咨询暂时中断。
他眼神落在面前的杯子中,拇指摩挲着边缘,留下一圈圈细密的指纹,如同心中无法排解的漩涡。
这是属于他身上焦虑症状的典型表现。
性格使然,即使在面对心理医生剖析自己的时候也是分外克制的,每次抽丝剥茧都需要耗费咨询师大量的心力。
汪屿来她这里这麽多次,从未说过像今天这样多的话。
不过这也是这份工作存在的意义,也是常禾从事心理行业的初衷。
“今日死去的,将在明日重生。”
“也许我们更需要回答的是,我们是否愿意重新认识眼前这个人。”
他走之後,常禾走出房间。
阳光如此灿烂,却照不透他内心的阴郁和永远在不断复制滋生的焦虑和恐惧。
他到家时,人已经走了,月亮小灯如往常一样欢迎人回家。
留下的清粥小菜存放在保温箱中,还留着馀温。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高兴,更像是逃过一劫的庆幸。
像贺栖鸥曾经对他的评价那样——
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