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并不是讨厌抽烟,只是讨厌抽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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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那群人远一点,不学无术。”
贺栖鸥矮他半个头,丝毫不怵:“本少爷就是你说的那种人。”
说完像是故意的,冲着紧绷的男人吐出一口烟,得逞地笑出一口干净的牙。
“从小没了爸妈,自然不是家教森严的汪少爷能比的。”
贺栖鸥被自己下意识吐出的话怔住了,几乎被燃尽的烟头烫了一下。
“随你。”
他转身就走,青筋凸起的手将整个烟盒掐的变形後重重拍在桌上,贺栖鸥感觉地板都在震颤。
口腔里的烟草味後知後觉只剩下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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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惯吗?”
“还行。”就是有些寡淡,不过这具身体很喜欢。
因为有蛀牙,所以只能细嚼慢咽,因为肠胃不好,只能吃些清淡的。
汪屿做得饭和他的人一样,健康,正经,但实在无聊。
“袁助理马上会过来替你处理学校的事情。”
贺栖鸥心下了然,无所谓地摆摆手:“我自己能行。”
半边嘴巴还塞着满满的三明治,鼓起来上下咀嚼,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被欺负了还得死对头来摆平,传出去还混不混了。
受伤的部位已经消肿了大半,贺栖鸥放松地在桌下晃着腿。
他眉档轻轻一挑,唇角浮起一丝极细微的幅度,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手指修长,微微蜷曲,某种更顽劣的东西,正从眼底深处悄悄流出。
完全没了当初被捡回来时丧家之犬的模样。
“不要惹事。但是被欺负了也不要害怕,有事打电话。”
贺栖鸥从善如流地连连点头:“要是都像金主大人您这麽正义,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霸凌了。”
不知道对面忽然想起了什麽,眼神忽然暗了下去,看上去竟然有些落寞。
贺栖鸥也懒得费心打破饭桌上的沉默。
在工作和生活分开这方面,汪屿严格遵守,慢条斯理吃完才打开办公软件,在聊天框输入。
“会议推迟到下午,另外跟着人去学校。”
“好的汪总。”
出门时如常在玄关驻足,这里的花束是昨天一起带回来的,此刻花苞饱满,开得灿烂。没有落得和卧室的花一样短命。
“醒花要深水,根部斜45度修剪,”贺栖鸥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切口被气泡堵塞,减掉发黄的根部,热水烫一分钟。”
汪屿没有犹豫地出了门,贺栖鸥擡手告别的话被堵在嗓子眼里,这人一句话没说,他却感受到了阴晴不定的情绪。
真是多馀费这个心,贺栖鸥翻了个白眼。
“不用了,我亲自去学校。”
“好的汪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