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监狱的逃犯。”
莱尼看向时亭瞳,从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他脖颈上的项圈出自帝国监狱。
“这上面有你的生物信息,如果不想直接被警察逮去蹲监狱,你最好把它给我。”
提到监狱二字,时亭瞳唇角抿紧,脑中一闪而过许多片段。
关于监狱、关于狱警、关于那些殴打、最后一幕是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模样。
他不记得自己在求谁,只记得那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这段时间,时亭瞳断断续续想起很多片段,但都看不清人脸,也分不清时间。
他脑中的记忆就像被打乱一样,失序而混乱。
时亭瞳沉默良久,抬起手。
摘掉抑制环的瞬间,他心中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抑制环一起被摘取。
可想起照片上的女人,他硬生生压下这种感觉。他几乎确认自己就是个从监狱里逃出来的罪犯,他不能再进一次监狱,他要去找他的妻子。
时亭瞳每次滚动喉结时,都会碾过抑制环边缘,带来一种被桎梏的感觉。
如今抑制环被摘下,桎梏感消失,可他并没有感到自由,反而感觉自己被抛弃。
好像把抑制环交出去,他就彻底不属于那个人了。
恍惚与难过瞬间溢满心腔,时亭瞳强忍着情绪,竭力在这伙星盗前保持平静。
莱尼掂量着手里的抑制环,用光脑锁破坏了抑制环的信号,随后交给身旁的小弟,“找个熟悉的出手,这东西值个好价钱。”
“好的妈妈。”小弟将抑制环收起来。
在口岸星,只要有钱就能搞到身份,时亭瞳拿到一张新的ID卡,顺利通过安检,进入这座混乱无序的城池。
此刻距离他从垃圾星上醒来,已经过了两个多月。
随后,他面临一个最现实的问题。
他没有记忆、没有钱、用着一张假ID,根本不知道往哪走。
莱尼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在地下娱乐场所白天当安保,晚上当打手。
时亭瞳觉得自己似乎做过这种活儿,他很熟悉这种上班的感受。
在假期时,他来到星舰大厅内,看着那班去往中央星的星舰。
航行时间:13天
票价:6。8w星币
时亭瞳低头看向自己兜里微薄的工资,转身从星舰大厅离开。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他应该攒钱回到中央星。他所有想知道的都在中央星。
可是中央星的安检机制极为严密,里里外外要经过五轮,他不可能混进去。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时亭瞳小腹的刺痛感逐渐减弱,变成了一股暖融融的感觉,就是偶尔还会腰疼。
直到某一天,毫无征兆的,时亭瞳突然开始发烧。他的体温不正常的飙升,吃了退烧药也无济于事,他只好请了病假,在狭小的出租屋里躺了好几天。
意识昏昏沉沉间,他的后颈开始肿痛,就像被无数只蚂蚁啃食一样,疼的揪心。
他疼的发抖,只好捂着后颈将脸埋在枕头里,身体不断冒着冷汗。
神奇的是,在疼痛消失后,他的记忆逐渐恢复。
他想起来自己美满幸福的家庭,想起来年幼的妹妹,又想起来那场天灾人祸。死亡的父亲、失去意识的母亲、耳畔传来哭声,只剩下他和妹妹两人。
时亭瞳开始做梦,他看着自己乘坐星舰去往中央星,身旁景物不断置换,梦里的他不断在长大。
然后,记忆变成断断续续碎片,他烧的更厉害。
画面不断转换,他梦见一个女人压在
他身上,一下又一下,他主动亲上去,换来更过分的对待。后颈被咬穿,女人强势且不容抗拒。
躺在床上的男人脸色呈现不正常的绯色,紧闭的眼角沾着泪痕,他唇瓣轻启,随着梦里一起断断续续地唤。
“长官……”
时亭瞳醒来,刚坐起身,脸色瞬间僵硬。
他缓慢掀开被子,脸色霎时烧起来。不仅前面透了,就连后面都洇湿一点。
浴室里,时亭瞳洗去身上不可言说的黏腻,想起那个过分的春梦,男人喉结滚动,撩开自己的发尾,缓缓转过头。
他后颈上有一道很深的疤。
他能断定,刚才不是虚拟的梦,是真切发生过的现实。
是和他的妻子。
时亭瞳再回去上班时,莱尼的一个手下来找他,神神秘秘的把他带到角落,一脸严肃地问。
“你到底得罪过谁。”
就在时亭瞳欲开口时,那人又打断道:“别告诉我名字,我来找你是因为前几天有人来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