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砚恍若未闻。
窗外传来士兵换岗的声响。
自三年前皇帝彻底架空他的权力后,这座王府就成了华丽的囚笼。
“她如今……”他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应当过得很好吧?”
老管家不敢接话。
这五年来,王爷总在问同样的问题,仿佛执念成痴。
烛芯“啪”地爆了个火花,裴青砚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
他望着掌心血迹,竟低笑出声:“也好……”
也好,这副残躯终于要到尽头了。
沈无虞站在新租的公寓阳台上,夜色中的城市灯火璀璨。明天她就要去博物馆报到,开始人生第一份正式工作。
夜风忽然变得很冷。
沈无虞转身的瞬间,看见阳台角落站着一个半透明的身影。裴青砚的身影比梦中更加模糊,仿佛随时会散去的雾气。
他们隔着五年的时光对视。
沈无虞没有尖叫,也没有逃离。她静静看着这个曾经让她痛彻心扉的男人,发现心中竟只剩一片平静。
“我要走了。”裴青砚的声音轻得像风,“只是……想再看看你。”
他望着她身后温馨的公寓:书架上整齐的专业书籍,冰箱门上贴着的便利贴,茶几上喝到一半的花茶……
这是沈无虞亲手构建的人生,没有他也很好的人生。
沈无虞向前一步,月光穿透了他虚幻的身体。
“保重。”她最终只说出这两个字,和五年前梦中一样。
裴青砚笑了。他抬手想触碰她的脸,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化作万千光点,消散在夜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