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泪眼汪汪:“官人,妾身只是想帮你的忙。”
洛明瑢沉默。
这人一点不像要勾引他,反而像故意要把他惹毛。
不过纵沈幼漓再怎么闹,洛明瑢未再见生气过。
正如方丈所说,他把她的捣乱也当成一场修行。
就算如此,一次次怀抱之下,沈幼漓还是能感觉到,与他正逐渐亲近。
与修行无关,与的人性有关。
洛明瑢还不是真正的佛,所以沈幼漓相信,洛明瑢一定曾有过心动,他就算不说,也会从眼角、从眉梢、从唇角里跑出来。
恰如正懿三年时。
山间途遇急雨,日光从雨滴拉出一道长虹,沈幼漓拉着他的手往前找避雨之地,洛明瑢却轻轻挣开。
他往前走时,身侧之人没有跟上来。
转头看去,沈幼漓站在原地望着他。
急雨打在身上有点疼,不一会儿就将衣衫淋透,她仍旧站在原地,乌发浸透,贴在素白的颈侧,伶仃肩骨教人担忧拖不住湿重罗裳,恰似风雨打梨花。
那双眼睛湿漉漉带着怨恼,一眨不眨盯着他。
洛明瑢无意惯她的脾气,“女施主想在雨中醒神,贫僧先走了。”
走出去很远再回头,她还是一动不动。
她打定主意要在原地生根。
两个人观望成两棵树,好像生来距离就那么远。
“观身如芭蕉,如电、如泡沫,智者能离贪,解脱生死缚。”
沈幼漓就站在那里,待他念完这一程,给个结果。
于是,她朝洛明瑢朝她走来。
似一场缓慢的落败。
垂落的手被他拉住,洛明瑢一言不发朝前继续走。
她抿紧了唇,这才肯挪动步子,还是用跑的,几步越过了他。
“快跑啊,我都要被雨淋死了!”
大雨噼里啪啦,沈幼漓踏碎水光,一面又一面倒映二人影子的水镜破碎。
总算找到了一处山洞避雨,湿润的两只手紧紧牵在一起,洛明瑢没有甩开,沈幼漓探身望雨,雨声磅礴得听不到心跳声。
他的情不由衷当然不止这一桩。
沈幼漓也曾故意掉下山潭,看着洛明瑢毅然跳下救她。
纯澈潭水将视野淹没,日光在水波里跳舞,当他破开水面而来时,无数闪闪发光的泡沫汹涌上升,在日光下破裂,他的脸剔透得近乎透明,沈幼漓无法逃避被蛊惑。
牵住来救自己的手,沈幼漓将唇凑上,潭水寒凉,他的唇也有点凉,二人纠缠着往深处坠去。
在越深越冷处,吻才有了一点温度,唇角到舌尖,从青涩笨拙到默然与共。
含吮、别离、再交缠……情爱的滋味惹人迷离。
在水里搅和了好一阵,出水潭时,洛明瑢抱着她往岸边走,一句斥责也没有。
沈幼漓如出水青莲,只桃腮和丹唇蔓延出一丝春情。
她还醉在那双深入渊海的眼睛里。
僧袍落下的水砸得她眯起了眼,盯着洛明瑢被吮得粉润的唇,探起脑袋又含住,赶时间似的轻咬一下,又舔一口。
这一下偷香要快,因为——
她很快就被像抓小鸡崽一样抓起来了。
洛明瑢抬手压住还存着温软触感的嘴唇,日光晒在挂满水珠的脸上,蒸腾起灼热感。
他手下那个不老实的还举起两只手,大喊:“错了错了,禅师饶命!”
“你,你劣迹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