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江大人恐怕是有要事呢,能让江大人不顾体统礼数的事情,我倒是想要看看是什麽。”凌若徽挥了挥手,让无关人等退下,只留下了琴心在门口守着侍奉,她端坐了上首,等着小丫鬟呈递上来茶水,这才看向江大人。
“江大人昨日在我这里睡得可好?”外头正是辰时,江行止应该是下了朝忙完了事情就过来的,想来是那些流言对江行止来说真的很刺痛,凌若徽喝了一口茶,等着浑身的筋骨都蔓延开来暖意,她这才觉得日子舒展起来。
这才舒服,这才是该过的日子。
相较之下,江行止就显得有些急躁了,他没心思喝茶,他看向凌若徽:“今日臣来是想要与长公主说清楚,臣并不想要攀附长公主,臣只想要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为天下,为苍生,为皇上。”
“哦?”凌若徽听明白了,“江大人此次来,是想要同我割席断交来了。”
确实如此,江行止清清白白来到朝堂,本来积累着上好的名声,就是因为长公主的过分“偏爱”,才有了这些议论,才让他变得并不清白,若是他要清白,那麽便要和长公主割席,这是江行止自己找寻到的解决之法。
他低着头,对长公主道:“臣算不上与长公主割席,臣从未和长公主深交,也想要牵扯後宫之中去。长公主仁慈,那麽就请长公主等这一次立後大典结束後,不要再与臣相见,不要再找上臣。”
“我想知道为什麽,江大人,我就算是找上你也有些日子了,怎麽江大人今日才受不住了,有了这样的念头?”凌若徽问。
“昨夜我梦到了长公主,因为长公主说了那句让臣当您的面首。臣有气节,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该做的事情臣不会相让,立後的宴饮排序,臣会自己斟酌重新给长公主找个尊贵的位子。”
“江大人是说,昨夜你梦到了我,”凌若徽很会花重点,她手托着腮看着江行止,“江大人这样光风霁月的人,也能让我入梦吗?”
“那可是我的荣幸了,我可是入了京城中女子最想要嫁人的梦里的。”
这是重点吗,江行止辩驳无力,反倒自己被凌若徽弄了个脸红。长公主这是在调戏他,江行止耳朵滴血,但是他的话还算有理智:“长公主,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意思,”凌若徽叹了一口气,“让你留宿宫中,的确是我的问题,我的确想要看看那一本正经的江大人若是被人误会了会怎麽办,可是江大人什麽都不做,这很让人失望。”
“长公主的意思是。。。。。。”江行止不可思议地擡起头,看着凌若徽,“臣昨夜留宿宫中,是您的算计,您就是要让我在您的那些面首跟前受辱,就是要让我忍受被前朝同僚误会?”
凌若徽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江行止不理解,他不懂长公主为什麽要这样做,为什麽非要抓着他不放。
又一次不欢而散,江行止站起身来,给凌若徽行礼,寒暄的说辞结束後他就要离去,就在这时凌若徽叫住了他。
“江行止,”凌若徽冷冷道,“你也觉得我很不可思议对吗,总是针对你,总是抓着你不放。我都知道,外头的人如何说我,他们说我要和皇上作对,我要将後宫搅得天翻地覆,我也知道,他们都想要让我死。”
“就算我什麽都不做,他们也希望我死,我的确死了,早在我被推出去和亲的那日,我就已经死了。”凌若徽说起这些,并没有愤怒,只有冰冷,她就像掀翻不起波涛来的浪,她徐徐走到江行止的面前,带着危险的神情,仰着头看着江行止。
对视之间,她没有退缩,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麽。
她那样坦荡地看着江行止:“我不过是想要换个依靠,我选中了江大人,那麽也一定是要考察考察江大人的。”
“我真的好害怕啊,我害怕江大人也会像别人那样针对我,想要我死,那我不是自掘坟墓吗?”
“江大人怎麽就不体谅人呢。”
江行止只要微微垂眸,就能看见此刻的凌若徽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和害怕,他不太确定那是不是凌若徽在演戏,可是他确定,凌若徽在用花言巧语哄骗他。
凌若徽说害怕江行止针对她。
凌若徽和江行止,他们到底是谁在针对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