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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3页）

见没什麽事情，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桌面，就准备回家。

他在电梯厅按下按键，左侧电梯徐徐下行，在21楼停了下来。电梯门缓缓打开，一张俊逸的脸出现在眼前。

江越怔住了。

事实证明，不要跟老天爷唱反调。

一天之内的第四次，穆子澄出现在他面前。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绅士地帮忙按着开门键，等待江越，但江越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总监，你不进来吗？”

被这声江总监唤醒过来，江越呆呆地走进电梯，下意识地躲着他，紧挨着角落站着，与他的方位恰好呈对角线。

电梯门关闭，缓缓下行。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二人，但因为大家都面朝门口站着，省去了面面相觑的尴尬。江越壮了胆子，擡头从侧後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穆子澄忽然转过身来，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江越连忙将视线下移，沉默地盯着地板。

“江总监吃完饭又回来加班，真是敬业。”

江越的视线里只看得见一双油亮的皮鞋，穆子澄话里只是客套，因此他也以客套回应：“您也是，彼此彼此。”

“噢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穆子澄，在长新海外事业管理部。”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他盯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犹豫着伸出手去。

穆子澄与他握了握手，力度不大，甚至有些轻柔。

恍惚间，他总觉得像回到了四年前，有被穆时牵着的感觉。

“地板上有什麽吗？江总监为什麽总是盯着地板？”

“昨晚睡得不好，落枕了。”谎话张口就来，江越甚至有种驾轻就熟的感觉。

“是吗？今天上午我看江总监还没落枕。”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江总监好像一见到我就会落枕。”

他咬了咬牙，依旧死死地盯着地板，“碰巧而已。”

“那今天上午的事也是碰巧吗？我看江总监好像是哭——”

“那是泪囊炎发作。”他又搬出糊弄方唯的借口，一边在心里焦急地祈求电梯走快点，“今天上午被会议室的灯光刺激了，眼睛不舒服。”

片刻沉默後，穆子澄轻笑了一声：“是吗，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江越心刹时漏跳了一拍，但还是没敢擡头，因此不知道穆子澄此刻的表情。

“江总监不问我到底误会什麽了吗？”

江越刚要张嘴，电梯门就开了，“叮”的一声像仙乐一般拯救了他。门外，通往地下车库的走廊明亮但空旷，他回了句“那我先走了”就匆匆忙忙走出电梯，往停车场走去。

“江越。”

他猛地停下脚步，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因为对方喊他“江越”，而是因为魏子澄在喊他的名字时，语调是如此熟悉。与记忆中穆时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分毫不差。

世界上会有如此相似的眼睛，如此相似的声音吗？

还是他太思念穆时了，産生了幻觉和幻听？

“江越。”又一声。

确实是一模一样的语调。

身後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甚至在想那会不会是穆时在向他走来。

“江越？”那人走到他面前，顿住了。

“这次也是泪囊炎？”

紧蹙的眉头下，那人的眼睛不知为何流露出几分心疼。

明明是今天才第一次见的陌生人，穆子澄却伸出温热的手，替他拭去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