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转移话题。”池叙一边用搅拌棒搅拌着咖啡,一边轻轻对霍知云念叨,“正事还没聊呢。”
“不聊。”
本来以为聊了这麽久,最开始的那件事已经被池叙给遗忘了,没成想到头来居然还是要提。
霍知云的脸色稍稍沉了沉,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说你没变还真是没变,”池叙苦笑着叹了口气,“好端端的又任性起来了。”
“这哪里是任性……想保护你还任性。”
“我都奔三的人了还要你来保护是不是太废物了点。”池叙托着脸,把搅拌棒放到了一边。
“我怎麽了,我不能保护你麽?”霍知云凑近池叙,语气中略略显出了几分急切,“还是说少爷不信任我……”
“和这些都没关系,”池叙无奈地勾了下唇角,对着或者晕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我一个大男人还要你这样为我劳神费力,很丢脸。”
“这有什麽好丢脸的,你爸他……”霍知云说到一半卡了一下,话锋一转,“叔叔他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想搬出去。”池叙叹了口气,“我要是没猜错……你昨天回去之後,霍叔是不是也和你聊了我的事。”
霍知云卡了一下。
“霍叔叔也想让我从你这里搬出去对不对?”池叙笑了笑,“觉得这是池家的家务事,不想让你一个外人掺和进来。”
……
虽然真的很不想承认,但是池叙在看待问题和分析人心这种事情上,实在是一如既往的刁钻。
话说得太绝,霍知云连反驳都不知道究竟该要如何反驳。
不过另一头,池叙也确实没有打算留给霍知云什麽反驳的时间。
“知云,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初中小学的学生,做事得开始考虑後果了……”池叙说话的语气略微有些语重心长了起来,“你手下有太多事情要处理要打点,你每天要接触很多很多人……不管怎样,你都已经不适合再像小时候那样一腔热血莽莽撞撞了。”
“和人树敌就是在和钱和资本树敌,霍老板别做这样舍本逐末的事。”
“舍本逐末?”
对于这个词,霍知云好像多少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末”究竟是怎麽来的?给他几座金山银山都不换的少爷怎麽可能会是“末”?
难不成他的少爷还不敌那几个臭钱?
然而霍知云刚想要接着往下说,却又被池叙拦下了。
“你不许杠我,我说什麽就是什麽。”
全部的想法又被池叙这麽硬生生地给预判到,就见他擡手对着霍知云指了指,止住了霍知云的口。
霍知云当时心里那叫一个气,倒不是气池叙,而是气他自己。
气他自己没那麽多本事说服池叙留下,不管说什麽,池叙好像总有一套说辞在等着他。
见到霍知云的脸色变了变,瞳孔都像是在颤抖,池叙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声音也变得柔软了下来:“只是搬出去,又不是再也不联系……何必这麽苦大仇深的。”
“我害怕我总也见不到你……”霍知云委屈得像个丢了最心爱的糖果的孩子,“这段时间你住在这,我已经习惯每天睁眼闭眼都见到你了。”
说真的,不管是不是与霍知云谈恋爱,在池叙的心里面,他几乎从来没有把霍知云与“小奶狗”这三个字联系到一起过。
他觉得比起小奶狗,霍知云更像是条大狼狗,或者……老色狼。
毕竟一米八八的大男人,奶个屁的奶,恶心死了。
可是这会儿看他忽然一软下来哼哼唧唧地委屈,反倒给池叙整不会了。
“我家离你家统共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你想见我就去找我啊。”池叙笑了一声,开始哄他,“别再像上次一样醉醺醺的来就行,要不可我搬不动你。”
霍知云闻声苦笑,事情真要是这麽简单就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最近暑期到了,霍老板的生意是不是又要忙起来了?”池叙一咂嘴,略略思忖两秒,“想见面确实不如之前容易。”
记得每年暑期和过年期间大概是霍知云最忙的时候,各种各样的出差,应酬,谈合作,据他父亲说,忙得最疯的时候整整两个半月没见过人,电话也打不通,每天睡觉的时间加起来超不过五个小时。
池叙一直记得这事,因为那大概是池叙难得的一段不那麽羡慕霍知云的时光。
眼下又到了暑期,青潭的旅游旺季,霍知云手下的娱乐産业自是要从中狠捞一笔的。
“不忙,”霍知云道,“在少爷这我随时待命。”
“霍老板。”
“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是个恋爱脑啊。”
池叙其实是在损霍知云的,结果没想到此话一出霍知云忽然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甚至还伸手挠了挠头:“少爷都这时候你就别夸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