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命拥有者,体力、气力确实比寻常的后天炼炁之人要夸张些。
但如江流这般,先是对付机云社的五人,又接连与八个人打车轮战,为照顾他们的面子,对战每一个,都将时间拖到三十个至五十个回合之间——
这气力可非童子命能够解释!
当然了,若是张之维能够学一学江流那为人处世的方式,张静清就更高兴了。
但看张之维那只是一个劲盯着江流,不住摩拳擦掌的手,张静清便只能一个劲的在心底叹气:这趟算是白来了。
“他的先天异能虽是童子命,但与丹道有不浅的联系,或者说,天然上符合丹道修行,故此才拥有如此绵长的炁息、恒久的体力。”
见张静清这般好奇,左若童便也道出一小部分信息,“关于他的童子命,我也只能说,与以往的童子命之人都不太一样。在场之中,能逼出他那门手段的人,恐怕只有张天师你带来的这位弟子了。”
张之维眼前一亮,道:“师父,要不我上?”
“滚蛋!”
张静清骂道,“你有什么理由上去找他切磋?”
“这还不简单?我丢一枚铜板到那江流手中,算他偷我的,不就有理由了吗?”张之维自有主张。
只是他刚说完,便立即跳到一旁,躲开了张静清踹来的一脚。
“好小子,居然连师父的脚都敢躲了。”张静清鼻孔喷气,衣衫猎猎。
“师父,注意形象,现在可是在大庭广众下。”
张之维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其实,这也不是不行。”
左若童却是笑出了声,对张静清道,“在场之中,定然有不少年轻人手痒难耐,想要会一会那江流,但碍于他们以及他们背后的家族、门派与王耀祖没直接恩怨,没理由下场。
而要找理由的话,其实很简单。
你这弟子能想到的方法,其他人也必然想得到,甚至有可能已经思索着该怎么行动起来,但最好还是光明正大。”
言外之意,如张之维所言,当着众人的面,以最为刻意的方式,“不小心”将手头的铜板落到了江流手上。
为何要刻意的不小心?
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看出是故意没事找事才行。
如此,其他正道之人看了,知晓年轻一代心气旺盛,要会一会江流,也会心一笑,不会放在心上。
倘若真为此故意去栽赃江流、王耀祖,那他们与全性又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全性呢!
有失身份的事情,他们可不能干。
“既然左门长都这么说了,师父你也没反驳,那想来是可以了。”
张之维已然拿出了一枚铜板,正准备上去,但却被张静清一把抓住,呵斥道:“你给为师消停些!道家最重清净,你这般跳脱,哪里还有点修道者的样子?再怎么说,也得等别人先那么做了再说!”
明摆着!
张静清也意动,想要让张之维去试一试江流的真功夫,但作为正一祖庭龙虎山天师府,自带偶像包袱,又怎么能做出头鸟?
张之维自然也懂龙虎山所代表的正一祖庭身份,抿了抿嘴唇,只能继续按耐着······
接下来的六天,前来找王耀祖讨公道的,皆是散修,与江流切磋过后,获得他给予的赔偿,与王耀祖的恩怨就算是就此了结。
还是那句话:
王耀祖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连左若童那样正直无私之人,都愿意给他三次机会,其余人又有谁真想着与王耀祖拼命?
若真要拼命,并将王耀祖打死了,但事后,死去的王耀祖也是退出全性了,日后江流必定会找他们的麻烦。
与其得罪一个未来的高手,还不如趁此机会留个情分。
毕竟江湖可不是打打杀杀。
而这六日来,对于江流的所作所为,王耀祖也记在心底。
尽管他脑子里觉得儿子保护老子,是孝顺,是天经地义。
但再怎么说,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王耀祖内心感动的同时,也浮现一抹自责。
他虽老,但不蠢。
能够促成这个局面,江流必然费尽心机,算计了在场名门正派的老一辈。
或许现在他们不在意,甚至是反倒是乐意促成这样的场面进行下去,但若是江流在未来某一天与他们走到了对立面,又或是对他们产生了威胁,这份算计也将是他们心底针对江流的理由之一。
毕竟江流并非是空有武力而无智慧的人,相反,就他与机云社五人的较量,以倒转八方表现了一场蜕蛇化龙舞火龙的戏法,就已然证明他有勇有谋,并且以最小的代价震慑住了那五人,获得了他们的心服口服。
这样的人——
没人敢想象与之为敌会有何等后果!
但在见到江流那双充斥着朝气的明亮眼眸时,王耀祖却是愣了一下,有种自家儿子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的信心,不由在心底暗道:“看来是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