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林禹到了。
楚松砚扭头看过去,林禹身上穿着件厚外套,肩上还带着些许零散的雪,风尘仆仆。他走到楚松砚身边,没理会胡年,像是压根儿没看见这个人一样,直接伸手揽了揽楚松砚的肩膀,轻声说:“几天不见,怎麽好像就瘦了。”
楚松砚推开他的胳膊,低低地回了声:“穿得少,看着就显瘦。”
林禹笑了两声,“又拿衣服作借口。”
胡年转动眸子,快速扬起笑脸,将手里的稿纸重新叠好,塞进怀里,自来熟地说:“你就是林禹吧,楚哥的男朋友。”
林禹看他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简单点了下头,便接着对楚松砚说:“等我挺久了吧?林庚说你晚上没吃多少,咱俩出去吃点东西吧?司机在外面等着。”
林禹捏了捏楚松砚的指尖。
胡年挑了挑眉头。
这完全是毫不客气的撵他走呢,话里话外都是他碍事的很。
楚松砚冲胡年温和一笑,说:“我们之後再谈吧?”
胡年说:“行。”
他後退了步,还未来得及再补充上一句,林禹便已经横插到两人中央,背对着他,伸手去整理楚松砚的衣领。
胡年颇为好笑地看着。
他记得,楚松砚衣领下面还有一片赤红的吻痕,全部都大咧咧地袒露在外。林禹这个视角,绝对看得比谁都清楚。
林禹却像毫无感觉一样,低着头,仔细体贴地将衣领上的褶皱慢慢抚平,便又低声说了句:“哪里是衣服显得,分明就是瘦了好多,胸前的骨头凸得都更厉害了。”
他用指节隔着衣服蹭了蹭楚松砚胸骨的位置。
胡年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出精彩绝伦的黄金档狗血剧,林禹就是那个隐忍退让的绿帽男二,而自己则是欠嗖嗖试图告密的炮灰乙。
真有意思。
胡年嘴角上翘着,视线左右绕圈,最後停顿在走廊尽头上当的监控上,擡手比了个耶。
看起来更欠嗖嗖的了。
给自己加完戏,胡年便自觉出声道:“楚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回去了,如果你对我的设计感兴趣,记得call我哦。”
他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楚松砚的视线被林禹挡得严严实实。
胡年走後,林禹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回房间吧。”林禹从楚松砚口袋里拿出房卡,打开了房门。
进房间後。
林禹直接脱掉外套,挂到空荡的衣柜里。
完全不像是准备出门吃饭的模样。
楚松砚心中了然。
林禹方才那亲昵的姿态,是做给胡年看的。
哪怕他能轻而易举的猜到,楚松砚身上的痕迹来自于谁,这几人之间産生了何种龌龊龃龉,自己走到中央又会被投以何种视线,他还是坚持这麽自然地演着戏。
因为他与楚松砚虽然已经分手,但在外到底还没有认真公布出去。
从大多数人的视角来看,他们还是情侣关系。
所以他理所应当地这麽演着。
林禹坐到床角,擡手轻轻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缓声叫着楚松砚:“过来,坐我身边。”
楚松砚走过去,坐下。
林禹伸手抓住楚松砚的右手,指腹慢慢地摩挲着腕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凸起的疤硌着指腹,随着时间线拉长,这道疤不仅没变浅,反倒凸起得愈发严重。
在拍摄《止淋》的时候,化妆老师总会率先用特殊的材料遮住这道疤痕,对于演员来说,一旦身上留下疤,总会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林禹到现在都记得,当时他正在国外出差,楚松砚忙于拍摄《阴雾守》,两人之间还存在时差,联络也变得格外费劲,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软件上互相留言,三两天才回复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当楚松砚两天都没联系他时,他也没在意,而是专心忙着海外合作的事,想着趁早回国,至少赶上《阴雾守》的杀青宴。
但再次来消息,就是林庚代发的一条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