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谨慎着,顾予岑却肆无忌惮。
顾予岑说:“那你就住楼上吧。”
“不急着定,我住哪都行。”张令德打圆场道。
顾予岑已经摁下电影播放键,客厅内再次回荡起年代片嘈杂的群演对白,顾予岑的声音穿插其中:“这是楚松砚家,当然他说了算。”
他这话轻飘飘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顾予岑生气了。
张令德还想说话,但这种情况下,无论他吐出什麽字眼,都是在火上浇油。
顾予岑从沙发上起身,还顺带着拿上了手机。
在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时,投屏也就此中断。
客厅再次陷入死寂。
楚松砚却一如平常得冷静,仿佛这场突如其来的僵局只将张令德和顾予岑拖进了泥泞里,而他始终独善其身,远远地旁观着。
“先上楼收拾行李吧,等会儿给你做饭。”楚松砚说。
张令德略显犹豫,想提醒楚松砚先上楼去看看顾予岑,但又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否应该他来说,毕竟他从未见过楚松砚先前是如何与顾予岑相处的,大多数内容都是从林庚口中得知的。
譬如,两人见面总要冷嘲热讽,再譬如,两人吵着吵着就草起来了,第二天身上青一片红一片各自冷着脸,却又莫名其妙地和好了。
让旁观的人气得半死,他们却玩爽了。
张令德挠挠头,嚅嗫了下嘴唇,还是决定问:“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没。”楚松砚说:“时机挺好的。”
“真的吗?”张令德表情怪异。
这话跟哄小孩儿没区别。
楚松砚却轻描淡写:“嗯,我俩今晚出去住酒店,换个环境,换个心情。”
张令德:“?”
“真的假的?”张令德问。
楚松砚淡淡回:“真的,一会儿林庚过来给你做饭,他也回哈市了,你要是现在不上楼收拾行李,一会儿他过来了,你就别想收拾了。”
听此,张令德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他最近没少被狗仔跟,更是闹出不少新闻,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捕风捉影,简单澄清下就可以,但架不住数量多,而且有的还是在林庚休假时突然弄出来的,闹得林庚休假都休不踏实。
这下让林庚逮到他,不把他骂个半死决不罢休。
张令德愁眉苦脸,再也没心情去担心顾予岑的情况了。
他现在,自身难保。
楚松砚扔出个爆炸式消息,炸得张令德惶恐至极,自己却悠哉悠哉地上了楼。
卧室门又被反锁了。
楚松砚驾轻就熟地用小铁片翘开房门,推门进去。
只见,顾予岑正背对着楚松砚坐在窗边,身上的睡衣也早就换掉了,变成了最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衫。但架不住顾予岑的身材好,宽肩窄腰长腿,无论穿得多麽单调,都有种别样的味道。
楚松砚也没说话,只是自己干自己的。
他从衣柜里找出套和顾予岑差不多的衣服。
脱睡衣,换衣服。
窸窸窣窣的声响不断。
顾予岑不胜其烦。
他没忍住扭过头去看,结果就看见楚松砚穿得比自己还利落。
“你要出去?”顾予岑问。
“嗯。”楚松砚应了声。
顾予岑盯着他,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