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经历注定了他不能做个乐天主义者。
而简平的卑劣就犹如悬在头顶的利剑。
简枝怕他尝到了甜头就想得寸进尺。
有温烛这个例子在前,两百万,绝对填不满他的胃口。
简枝缩在沙发上,熬了一晚的眼底布满血丝。
他一闭上眼,就觉得耳边全是铺天盖地的指责。
骂他的,骂季宴舟的。
简枝相信,真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季宴舟一定会为了他,担下所有骂名。
“不行。”简枝喃喃,“不可以。”
就像季宴舟不想让他受苦一样。
他也不想季宴舟无辜背上骂名。
思绪飘散间,玄关处忽然传来“叮咚”一声。
简枝以为是江从兴和助理,拉开门的那一瞬——
脸上表情僵住。
两个魁梧的黑衣保镖立在门边,而季正风垂眼。
轻蔑不屑地望向简枝。
“这房子。”
“也是小宴给你安排的吧。”
季正风略过简枝,慢悠悠迈步进了门内。
昨晚才刚下过雨,外面地板都还是湿的。
他踩进来的鞋子却干干净净,连灰尘都没有留下。
“他倒是疼你。”
简枝没接话茬,只是在心里想季正风为什么来这一趟。
上一次在咖啡馆见面,是为了让他和季宴舟分手。
这一次,只怕也是相同的原因。
“你倒是不蠢。”季正风只是扫一眼简枝的表情,就能轻易猜出他的想法。
“那你也该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是你在拖累小宴吧?”
年过六旬的人身体依然硬朗。
就这么双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通身都是上位者的强势压迫感。
“温家当然不能跟季氏相比。”
“但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你,小宴他不用承担这种风险。”
“他在德国这段时间很不好过。”季正风到底是多活了几十年,知道来硬的不行,就故意挑惨的说。
“通宵加班是常事,前两天又因为胃炎进了医院。”
简枝:“什么?”
“他……从来没跟我提过。”
至于为什么不提。
简枝都知道报喜不报忧,季宴舟当然也和他一样。
蜷在沙发上的手缓慢握紧,简枝低垂着头,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时季宴舟躺在病床上的虚弱模样。
虽然是场为了逼他做出选择的苦肉计,但因病入院是真。
差点确诊胃癌也是真。
他的胃原本就该仔细养着的。
可现在为了工作,又或者说……是为了他。
又一次折腾进了医院。
季正风唇角小幅度往上抬着,“你真的爱他,就不该让他为你受尽白眼。”
“像温家那样,股票跌停,一晚亏损几十亿,这些都是小问题。季氏发展到现在,不至于因为这么一次就开始走下坡路。”季正风的手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他将眉眼间对简枝的轻蔑收敛得一干二净,眼皮垂着,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关心孩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