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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第1页）

第46章

曼哈顿的街道上城市建筑林立，川流不息的喧嚣声和谈话声不绝于耳，从晨曦第一缕阳光自摩天高楼上穿过落在路面时，早已人声鼎沸。

距离十字路口不远的地方陈列着一间带着古典韵味的咖啡馆，咖啡桌旁边的花园给严肃的街道平添几分赏心悦目，也为自己留足了客人，然而因为正值午後，倒是还有闲座。

一个年轻男人穿着略微宽松的衬衣微靠在卡座的椅背上，他戴着墨镜遮住了双眸，却依旧可见高挺的鼻梁和白皙皮肤衬下的微薄嘴唇。他的唇角微微上翘，带着散漫的笑意，只是漂亮的唇形弧度之下竟毫无血色。

坐在对面的同样是个年轻男人，只是头发略长，脖颈围上了一条蓝红色相间的条纹围巾，漂亮的双眸低垂，精致的袖口微挽，正慢条斯理地啜饮着咖啡。

“USA，说真的，我以为见不到你了。”FR轻声打破了平静。

这声音听起来不含丝毫关心，语气平的好似陈述，仿佛说话的人没一点真心实意。偏偏那双眼睛又温柔地看着USA，令人挑不出错处。

就在前一秒USA不过是调侃了一下自己的伤，说死了也好——当然，他活过来了。

“想好点FR，”USA的嗓音听起来依旧散漫，“医生说我恢复得不错。”

“所以你就只住了两个月的病床就跑出来了？”

USA摊了摊手，他一向很骄傲，即使是在住院这件事上，仿佛也一定要比别人住得短些才彰显他的与衆不同。

“老天啊，那不是其他部位，是心脏，所幸只是擦着刺过去，不然五分钟你就得去见上帝他老人家了。你不好好养着，还跑出来，别人稍微撞你一下，指不定人就没了。真就这麽想看美利坚降半旗？”

USA笑了起来，“要是降半旗了，看到了也会想起我的。”

FR：“……你魔怔了吧。”

USA毫不在意地一笑，取下墨镜随手放在桌上，他的右手贯穿伤在两个月的精心照料下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依旧有些肌无力，拿些微重的东西会很困难，因此也逐渐养成了左手使用的习惯。

“真不知道他那时在想什麽，有没有後悔，”USA尾音上扬，“啧，真是遗憾。”

USA说得像会难过他的受伤一样，并且语气煞有介事，FR向来喜欢拆台，此刻也沉默了半秒。

除了本人没人知道的想法是什麽，同样除了USA本人，也无人知晓USA的那时的心情。

痛苦？或许会有的。不然不会在FR去探望他的时候，USA还没来得及收起眼泪。

天哪，这个人居然会流泪。FR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那个在战场上不管受了多少伤只会蛰伏取得胜利，然後为胜利欢呼的人，居然流了泪。

“或许还是留情了，不然那麽近会刺不中你的心脏？”

“嗯，你说得对。”

仿佛本该如此，USA一点没觉得宽慰，他甚至不多去回忆那天的细节，姿势夸张又小心地拿起了咖啡。

FR看了一眼就猜到是左手动作会牵扯到胸口的缘故，叹了口气，“所以你出来做什麽，我以为你後花园够你溜达了。”

FR以为USA会继续跟他开玩笑，但是USA转头神色倒是认真，“来见我最喜欢的那朵花。”

午後阳光正好，只是初冬之时，温度较低，FR拢了拢围巾，然後他看见刚还在张望的USA忽然坐直了一些，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某个地方。

FR转头看去，一个年轻男人戴着黑口罩，穿着灰色毛呢大衣走过街道，微风之间吹动了衣摆，隐约可见削瘦的腰。他身形清瘦，在人群里又略显高挑，因而格外好认。

这是吗？FR心想。

USA几乎站了起来，直到那个戴口罩的年轻男人看不见背影了才缓缓坐下来，放在卡座旁侧的手无意识地捏紧，然後又松开。

“有没有觉得他变瘦了？”USA仍旧看着那个方向，轻声说。

微风和阳光普渡衆生，同一片人间，让USA几乎有种错觉，有种他们还能在一起的错觉。

FR：“对，他一直都很瘦——所以你来这儿喝咖啡就是为了看他？”

“不，我来治病。”

FR扯了扯嘴角，USA又开始说胡话了，是咖啡能治病还是看一眼心上人能治病啊。

USA不管FR心里怎麽想，他终于转了金贵的脑袋，屈尊纡贵地将视线放在了FR的身上，说：“听说他护照已经办下来了，月底就要去中国了，你说我该怎麽办？”

FR略一沉吟，说：“听我的，感情不能勉强，你先放手一阵子吧。”

“一阵子是几天？”

FR：“……我说的是数月。”

“哦……那不可能。”

“你说我把猫抱走，他会回来找我吗？”

FR毫不留情地打断USA的痴心妄想：“他一回来肯定又被你抓起来，危险程度太高，肯定宁愿自己先走。”

USA：“……”心里很不是滋味。

USA每天都坐在咖啡厅的卡座十分钟，就为了看一眼，直到1月26日没等到，他就知道，已经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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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抱着两本书走进一家古旧的书店，门口的风铃借风轻响，惊动了正趴在桌子上午休的店主。

迷糊地朝门口看了一眼，还没看清人，京的声音先传入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