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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归途迷雾（第2页）

沈璃这才看清，岛中央立着块一人高的石碑。

碑身爬满青藤，却挡不住上面的刻痕——那些字弯弯曲曲，像鸟雀的爪印，又像火焰的形状。

"前朝密文。"谢无尘凑近看了眼，"我在太子书房见过类似的拓本，是北境古族的文字。"他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凑到碑前照亮："第一句是凤凰涅盘，第二句百劫不灭？"

沈璃伸手触碰碑面。

石质冰凉，刻痕却带着奇异的温度，像被阳光晒了千年的石头。

她指尖沿着纹路移动，腕间的凰翼印记突然剧烈烫，烫得她几乎要缩回手。

与此同时，石碑上的刻痕泛起幽蓝的光，像被谁点燃的星子。

谢无尘猛地拽她后退一步。

他的剑已出鞘三寸，剑尖指着石碑："小姐，这碑在回应你的印记。"

沈璃望着自己光的手腕，又望向石碑上的幽蓝。

前世那些碎片突然在脑子里闪——刑场上，她被按住头颅时，看见监斩官腰间挂着块类似纹路的玉佩；濒死时，林晚卿俯身冷笑，耳坠子晃着的，也是这样的火焰形状。

原来不是巧合，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被卷进了比东宫更庞大的局里。

"谢公子，"她转头看他。

晨雾里，他的眼睛亮得像淬过冰的剑，"你说这岛的雾，像不像凤鸣山的方向？"

谢无尘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收了剑，却没放松警惕："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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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璃望着岛屿深处。

浓雾虽散，更深处却还裹着层薄纱，隐约能看见石砌的轮廓——像是墙，又像是塔。

风从那边吹来，带着点若有若无的香，像沉水香，又像烧过的凤凰木。

她摸了摸怀里的《凰策》残卷。

新出现的字迹还在烫，隔着布料烙着她的胸口。

"去。"她把残卷重新收好，"或许这里，能解开凰翼的秘密。"

谢无尘弯腰捡了块尖石，在礁石上划了道记号。

他转身时，衣摆扫过石碑下的青藤，惊起几只白蝶。

蝶群扑棱棱飞向岛屿深处，翅膀上的粉落在沈璃间，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

两人踩着湿滑的礁石往岛心走。

沈璃走在前面，腕间的热度随着深入而加剧；谢无尘走在后面，目光不断扫过四周，剑始终半出鞘。

转过一道山弯时，沈璃突然停住脚步。

雾霭最浓的地方，一座石砌的祭坛若隐若现。

石级上爬满青苔，碑柱上的浮雕剥蚀严重，却还能看出凤凰振翅的模样。

祭坛中央有个圆形的坑，像被火灼烧过的痕迹，坑里积着水，倒映着两人的影子。

沈璃望着那坑，喉间突然紧。她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告诉她——

这里，才是一切的开始。

沈璃的绣鞋刚踏上祭坛中央的青石板，腕间的凰翼印记突然如被热油浇过般灼痛。

她踉跄半步，指尖刚触到石面，眼前的景物便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般碎裂——

暗红宫墙在雾气里翻涌而出，琉璃瓦上的麒麟兽目眦欲裂，火舌正顺着飞檐舔向天际。

她看见自己成了襁褓中的婴孩，被一个穿月白宫装的女子塞进雕花檀木匣，女子间的凤凰步摇坠子晃着幽蓝光芒，与石碑上的刻痕如出一辙。"阿璃，去南边，找沈氏保你周全。"女子的声音混着木料劈裂的炸响，"记住，你是"

"沈姑娘！"

谢无尘的低喝像一根银针，刺破了血色幻象。

沈璃猛地回神，现自己不知何时跪在祭坛中央，双手深深抠进石缝，指节泛着青白。

她的额头抵着一块焦黑的石砖——那砖面上竟刻着半枚凤凰残翼，与她腕间的印记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