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尘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他望着混乱的人群,低声道:"掌事,镜湖阵的第三重幻象该收了。"
沈璃没说话,只是望着偏厅里晃动的人影。
海风卷着碎沙吹进来,迷了她的眼。
她眨了眨,忽然轻声道:"谢先生,你说他们现在最想要什么?"
谢无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林夫人正扑向檀木盒,西戎汉子攥着刀紧随其后,瘦子的手已按在盒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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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道:"他们想要证明自己才是凰族正统。"
"错。"沈璃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们想要的,是别人手里的东西。"她转身看向谢无尘,眼底有火光在跳,"等他们抢得最凶的时候"
话音未落,偏厅里传来"哗啦"一声——檀木盒被撞翻了。
林夫人尖叫着去抢令符,西戎汉子的刀划破了她的袖子,瘦子的手扣住了令符边缘。
谢无尘望着这一幕,忽然摸出袖中的小铜哨。
他放在唇边吹了声短哨,远处传来鸥鸣回应。
沈璃知道,那是巡海舰的信号,说所有退路都已封死。
"该收场了。"沈璃整理了下裙角,转身往楼下走,"去把真令符收起来。"
谢无尘望着她的背影,手不自觉地摸向袖中。
那里有枚和案上一模一样的令符——是他昨日深夜让巧匠赶制的。
等会儿混乱最盛时,他会用这枚假的换走偏厅里的真货
"谢先生?"阿九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林夫人的簪子掉在门口了。"
谢无尘收回思绪,将铜哨重新别在腰间。
他望了眼偏厅里扭作一团的人群,又看了看沈璃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极淡的笑。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直射在竹楼上。
案头的仿造令符泛着虚假的光,而真正的凰族令符,此刻正躺在谢无尘的袖中,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
竹楼偏厅的檀木盒被撞翻的瞬间,谢无尘的手指在袖中攥紧了那枚仿造令符。
他望着林夫人涂着丹蔻的指甲抠住真令符边缘,西戎汉子的刀尖正贴着她后颈,瘦子的指节因用力白——这正是调包的最佳时机。
"林夫人的簪子!"楼下阿九的叫声突然拔高。
三双争夺的手同时顿住,林夫人下意识去摸间,东珠簪子早不知滚到了哪个角落。
谢无尘借着这半息空隙,身影如游鱼般滑入人群侧后方。
他的靴底碾过一片碎瓷,脆响被林夫人的尖叫淹没——"我的东珠!
那是我母亲的陪嫁!"
趁三人注意力被分散,谢无尘的右手探入袖中,假令符的凉意顺着掌心爬上来。
他屈指一弹,假符"啪"地落在瘦子脚边,又迅弯腰作拾物状,指尖却精准勾住真令符的绳结。
当他直起身时,真符已贴着小臂滑入袖袋,假符被他"慌乱"地塞进瘦子手里:"这位爷,您要的。"
瘦子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攥住假符的手紧了紧。
谢无尘后退两步,袖中真符的温度让他想起昨夜沈璃的话:"他们抢的从来不是令符,是抢一个能踩在别人头上的由头。"他望着林夫人正扯着西戎汉子的络腮胡厮打,瘦子举着假符往梁上爬——这出戏,该收场了。
沈璃立在竹楼下,望着二楼晃动的人影。
阿九递来的密报还带着体温,她扫了眼"调包成"三个字,嘴角的弧度终于深了些。"去把前后门堵死。"她将密报揉成碎屑,任海风卷走,"告诉守船的,敢跳海的,就用箭送他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