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无语凝噎:“我送你也不可能送这麽一朵怪花啊……这东西有古怪,我想问你有没有见过。”
——那你送什麽?
宋谷风话到口边及时刹住,思索了一会儿:“我记得你在秦家也捡到这麽一朵,乍眼看不出什麽,我需要查阅典籍,找一找有没有类似描述。”
“可是典籍又要去哪里找,比较重要的那些都在各门派各家族里,不会拿出来给人看的。”秦语阑道,“不说这个了,我能借你的符箓一用吗?”
宋谷风顺手递来厚厚一叠。
看着这熟悉的场面,秦语阑感觉十分安心,又感觉有点不对,自己怎麽像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咳咳,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你刚才的符箓。”
宋谷风微微皱眉,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你要回秦家查探?”
除了偶尔有先前那样牛头不对马嘴的时刻之外,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点就通,秦语阑点头道:“对,我想找找他们在何处养这个花。”
宋谷风:“我与你同去。”
秦语阑摆手拒绝:“你不是说我出师了吗?这种时候正好考验我的实力!”
宋谷风隐晦地白了她一眼:“我也想去秦家查探一番。”
秦语阑仍然拒绝:“你可以听我回来讲。”
宋谷风:“我怕到时候还要去捞人,哦,对,以秦家的作风,可能捞回来的只有一副白骨了。”
秦语阑被他的毒舌打败,忍辱负重地带上了这个同路人。
月黑风高之夜,两个干坏事的人当场拍板,卷起符箓就跑到一条偏僻无人的深巷,这旁边,便是秦家垒起的高墙。
宋谷风祭出符箓,指尖一指,黄纸潜入院墙,仿佛融化了这层粉刷的雪白,几乎让表面泛起波纹,但这波纹很快消失了。
似乎有什麽不一样了,秦语阑说不上来,却能感觉得到。
宋谷风一马当先,像是要穿墙而过,秦语阑一边睁大眼睛看示范,一边感叹他术法高妙,一个符箓用出穿墙和破阵两种效果。
他却手臂一伸,腰身轻弓,从墙头越过去了。
……好吧。
秦语阑也跟着翻身跳跃,落地後不太放心地问:“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宋谷风淡淡一瞥,“如果结界被人触发,会发生何事?”
“要麽直接把人拦在外面,要麽触发警报遭人追杀。”
“那追杀之人来了吗?”他又问。
“等等看就知道了……但是我们为什麽要等等看?”秦语阑反应过来,指了个位置,“快走,去那边!”
潜行片刻,秦语阑回头张望,再一次确认了大佬符箓的品质,十分想要竖起大拇指,却苦于对方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动作。
她忍了一会儿,终于擡腿追上人,跑到他的前面去了。
“你知道地方?”宋谷风以为她想带路。
秦语阑噎了一下,环顾一圈道:“不知道,但是……我大致有所猜测。”
她沿着被卖入秦府那天的路走着,越带越偏僻。
宋谷风忽然道:“我就是在那个院子里遇到了你。”
秦语阑扭头一看,顿时笑了,荒地丶冷院丶高墙,像极了一个囚牢,可她当时竟然没有发现:“所以那个时候你为什麽会过来这里?”
“本来在找出府的路线。”宋谷风说完把人拉到身旁,比了个噤声手势。
秦语阑屏息,隐身在树丛间。一队夜巡者手持火把,从不远处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们穿着特殊的足靴,踏在地上几乎无声。
她又想起那队蹄子绑了布的马。
两人等这队人走过去,对了一个眼神,悄悄地尾随其後。这群人走到一片荒地,绕了一圈,而後折返往回。见到了终点,两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前方。
这是一片平坦的草地,四周没有亭台,没有怪石,也没有种树,像是撂荒地。秦家足够大,有那麽一片荒地不奇怪,但它不该成为巡夜人的拱卫中心。
宋谷风轻声道:“四方都有守卫。”
秦语阑拿出镜子,果然看见了潜藏在黑夜里的守卫,他们用了隐匿法门,呼吸极轻,仅靠肉眼双耳难以察觉。
“他们为什麽守着这里?”她轻声问道。
宋谷风摇摇头,他也并非全知。
秦语阑又用镜子四处观察,可始终没有发现出奇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一只老鼠窜过草地,有夜枭俯冲而下,双爪按地复又飞走,带走了肥硕的美味。
秦语阑目不离镜,察觉到一丝涌动的波纹——就在夜枭触地的瞬间。
“或许……结界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