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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第2页）

刚才他那眼神里的专注和瞬间的回避，让她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又热又闷，吸进肺里沉甸甸的。

她收回目光，不再去想，捏紧了手里的准考证，随着队伍，也走进了属于自己的考场。

考场里更闷。

老旧的电风扇在头顶有气无力地转着，发出嗡嗡的噪音，搅动着粘稠的空气，却带不来多少凉意。

空气里弥漫着汗味丶纸张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奇怪气味。

监考老师板着脸，宣读着冗长的考场规则。

宁蓁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桌面上贴着冰冷的考号。

试卷发下来，白花花的，带着油墨特有的气味。

她摊开卷子，拿起笔。

周围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卷子翻动的哗啦声，还有自己一下下清晰的心跳声。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每一分钟都格外沉重。额角的汗顺着鬓角滑下来，痒痒的，她也顾不上擦。

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脑子里高速运转，把那些公式丶定理丶单词像零件一样组装起来。

闷热。寂静。

笔尖的沙沙声。

翻卷子的哗啦声。监考老师规律的脚步声。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遥远的蝉鸣，更添烦躁。

汗水浸湿了後背的校服，粘在皮肤上。手腕因为长时间书写而发酸。

时间在高度紧张的计算和书写中一点点流逝，快得让人心惊，又慢得让人窒息。

终于，刺耳的电铃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考场里凝固的空气。

“叮铃铃铃——！！！”

尖锐丶急促丶带着一种宣告终结的力量，响彻整个教学楼，也穿透了每一间考场的门窗。

“考试结束！全体起立！停止答题！”监考老师威严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宁蓁猛地停下笔，笔尖在卷子上戳下一个小小的墨点。

她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的卷面，长长地丶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她和其他考生一起，麻木地站起身。

看着监考老师一张张收走承载着无数汗水和期望的答卷。

走出考场，外面依旧是闷热的天，嘈杂的人声瞬间涌来。

铃声还在耳边回荡，嗡嗡作响。

结束了。

高中三年，所有的试卷丶排名丶争吵丶汗水丶委屈……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瞬间，都被这最後一声尖锐的铃声，画上了一个仓促的丶闷热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