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黑影落地化作人形——竟是楚梦琪。她黑衣蒙面,手腕上的黑色手链叮当作响。
"玄姑娘,"楚梦琪压低声音,"凤寒玦让我告诉你,仙界叛徒已经潜入魔界,目标是你体内的血脉之力。"
玄芷音心跳漏了一拍:"他。。。他还好吗?"
楚梦琪眼神复杂:"不好。他为你违抗仙界诏令,现在被囚在寒冰狱。"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冰晶,"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玄芷音接过冰晶的刹那,体内血脉突然沸腾。冰晶融化,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她眉心。剧痛袭来,她跪倒在地,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记忆——仙魔战场丶血色结界丶一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
"小姐!"沈瑶惊呼。
楚梦琪脸色大变:"这是。。。记忆传承?"
玄芷音大口喘息,额角渗出冷汗。当她再次擡头时,眼眸已变成妖异的紫金色:"我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
窗外,血月突然大放光芒,将整个魔界映照得如同血海。远处传来万魔齐啸,震得宫殿簌簌发抖。
楚梦琪脸色煞白:"不好!这是。。。血脉共鸣!独孤破天他们一定感应到了!"
玄芷音摇摇晃晃站起来,体内力量如潮水般涌动。她看向永夜宫方向,心脏揪紧——父亲此刻正面临怎样的压力?
"沈瑶,去告诉我父亲,无论发生什麽,都不要离开永夜宫。"她抓起桌上的黑色玉佩系在腰间,"楚姑娘,带我去见申屠岩。"
"什麽?你疯了?"楚梦琪瞪大眼睛。
玄芷音唇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既然他们想要我的血脉之力,那我就亲自送上门去。"她指尖抚过锁骨下的金色纹路,"有些事,该做个了断了。"
沈瑶死死拽住她的衣袖:"小姐,至少等到魔尊大人。。。"
"来不及了。"玄芷音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告诉父亲。。。若我三日後未能赴约,就当我。。。从未回来过。"
说罢,她化作一道紫光冲出窗外,楚梦琪咬牙跟上。两人身影消失在血月之下,只馀沈瑶的啜泣在空荡的寝殿内回荡。
永夜宫最高处,魔尊玄冥负手而立,银发在血色月光中如雪般刺目。他望着女儿远去的方向,手中捏碎的玉佩渗出丝丝鲜血。
"传令下去,"他对阴影中的心腹魔将说道,"啓动'葬神'计划。"
魔将浑身一震:"尊上,那可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
"本尊的女儿若有三长两短,"魔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整个魔界。。。不,整个三界都要陪葬。"
仙魔两界的交界处,终年笼罩着灰紫色的雾气,罡风如刀,割裂着一切试图穿越的生灵。断魂崖下是万丈深渊,传说坠入者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楚梦琪一袭黑衣,立于崖边,手腕上的黑色手链在风中轻响。她望着远处翻滚的魔气,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虚僞的仙界,肮脏的魔界,说到底,不过是一群自诩正义的疯子罢了。"
她指尖轻抚过腰间的匕首,那是她在叛出仙界时唯一带走的东西。匕首上刻着古老的符文,是她从家族禁地里偷出来的。她曾以为仙界是光明的象征,直到她亲眼看见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君为了权力,不惜屠戮同族。
"既然你们都喜欢装模作样,那我就亲手撕开你们的假面。"
她冷笑一声,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
"谁?"她猛地回头,匕首已出鞘,寒光凛冽。
一道青色身影从雾中缓步走出,衣袂翻飞,腰间佩剑未出鞘,却已让人感受到凌厉的剑意。
"萧逸尘。"她眯起眼,语气不善,"凤寒玦的挚友?你来这里做什麽?"
萧逸尘神色平静,目光却锐利如剑:"楚姑娘,久闻大名。"
"少废话。"她匕首横在身前,"你是来抓我的?"
"不。"他摇头,"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合作?"她嗤笑一声,"仙界的人,也配谈合作?"
萧逸尘不恼,只是淡淡道:"凤寒玦被囚寒冰狱,玄芷音孤身赴险,魔界内乱,仙界动荡……你觉得,凭你一己之力,能改变什麽?"
楚梦琪眼神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冷嘲:"怎麽,你也看不惯仙界的虚僞?"
"我看不惯的,是那些为一己私欲挑起战火的人。"他擡眸,目光如炬,"无论是仙,还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