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寒玦没有回头。
他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门後,是一面青铜古镜。
镜中无影,唯有星河翻涌,仿佛蕴藏着万千世界的生灭轮回。
凤寒玦擡手,指尖触及镜面的瞬间——
"咔嚓。"
他的仙骨,碎了。
剧痛如潮水般淹没神识,可他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只是平静地注视着镜中倒映出的……自己的宿命。
"原来如此。"他轻声道。
下一瞬,青铜镜爆发出璀璨光芒,将他彻底吞噬!
远处战场,玄芷音似有所感,猛地擡头。
她看见一道白光贯穿天地,所过之处,黑雾溃散,神秘首领的青铜面具"咔嚓"裂开一道缝隙!
面具之下,露出一张她熟悉至极的脸——
玄芷音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跳。
"……慕容清远?!"
而就在这一瞬,光芒中心的凤寒玦,身影渐渐消散如烟。
——仿佛从未存在过。
寒月如鈎,悬在魔界幽暗的天幕上。玄芷音站在魔宫最高的露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黑色玉佩。夜风卷起她乌黑的长发,发尾在月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芷音!"
沈瑶的声音从身後传来,带着罕见的急促。玄芷音转身时,看见好友提着裙摆匆匆跑来,粉色纱裙在石阶上翻飞如蝶。
"怎麽了?"玄芷音伸手扶住气喘吁吁的沈瑶,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手腕。
沈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刚从仙界回来,凤寒玦他——"话到一半突然哽住,眼眶倏地红了。
玄芷音心头猛地一沉,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他出事了?"
"比出事更糟。"沈瑶咬着嘴唇,从袖中取出一枚传音玉简,"你自己听。"
玉简在玄芷音掌心亮起微光,萧逸尘疲惫的声音流淌而出:"。。。寒玦决定以自身为祭,强行解开神器封印。他说这是唯一能对抗神秘势力的方法,但代价是。。。"
"是什麽?"玄芷音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仙骨尽碎,修为尽毁。"
玉简"啪"地掉在地上,碎成两半。玄芷音眼前一阵发黑,扶住栏杆才没跪倒在地。她想起三日前在古阵中,凤寒玦将她护在身後时银白长袍上晕开的血迹,想起他说"有我在"时眼底闪烁的星芒。
"我要去仙界。"她猛地直起身,黑色衣裙在风中猎猎作响。
沈瑶死死拽住她的衣袖:"你疯了?现在仙界高层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那就让他们试试。"玄芷音冷笑,漆眸中燃起暗紫色的火焰,"我倒要看看,谁能拦得住我。"
"可你知道解开封印需要什麽吗?"沈瑶突然提高声调,"慕容前辈说必须仙魔血脉相融!就算你去,也只会——"
"只会什麽?"
沈瑶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会抹去你们所有的记忆。"
夜风突然静止。玄芷音感到有冰冷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才发现自己哭了。记忆如潮水涌来——初见时凤寒玦眉间的星辰印记,他为她挡下天劫时破碎的衣袖,在古阵幻象里他说"我信你"时微微上扬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