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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阙(第2页)

凤寒玦喉结动了动,指尖微擡,似乎想碰她发梢,最终却只落在栏杆上,与她指尖相隔一寸。

“那就别让自己受伤。” 他说。

玄芷音偏头看他,夕阳将他的轮廓镀得柔和,像一柄收在鞘里的剑,锋芒尽敛,却仍有惊鸿一瞥的惊艳。她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腕间的旧伤——那是归墟里,为她挡下沈姬兰偷袭时留下的。

“公平起见,” 她声音轻得像风,“你也别让自己受伤。”

指尖相触的刹那,雷光与魔气无声交融,像一场无声的誓言。

远处,天钟再次敲响。这一次,不是警钟,而是出征的号角。

玄芷音收回手,红衣掠过栏杆,率先转身:“走吧,仙尊大人。再晚,魔界的月亮要落山了。”

凤寒玦跟上,银袍与她的衣摆交叠一瞬,又各自分开,却始终保持着那一寸的距离——像他们之间,始终未说出口的牵挂。

云渊台外,七星卫列阵以待,天光破云而出,照在两人并肩的背影上,像一条即将啓程的路。

天光尚未大亮,云渊台外的风却早已带着初雪的味道。碎金般的曦色从三十六重天宫的檐角漏下来,落在三人衣摆上,像给银袍与红衣都镀了一层薄脆的光。慕容清远负手立于玉阶最末一级,灰白的发丝被风拂起,像一段被岁月遗忘的经幡。

“再往前一步,便是仙魔两界的分水岭。”老人擡眼,目光掠过玄芷音,掠过凤寒玦,最後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你们的时间,只剩二十七个昼夜。”

玄芷音指尖一紧——那是神器残力彻底失控的期限。她下意识偏头去看凤寒玦,却只看到他线条利落的侧脸,银袍被风鼓起,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剑。

慕容清远摊开掌心,灵光一闪,一幅星图徐徐展开。图非帛非纸,而是一方薄如蝉翼的冰绡,其上星芒跳跃,像有细小的萤火被困在冰层里。星图正中,七枚光点排成北斗之形,已有两枚亮起——天枢丶天璇。其馀五点黯淡,却各自延伸出一条极细的光线,遥遥指向仙魔两界的不同方位。

“天玑丶天权丶玉衡丶开阳丶摇光。”老人指尖一一点过,“或沉于仙海之底,或埋于魔渊裂隙,甚至……可能落在两界之间的混沌缝隙。”

玄芷音咬了咬唇,声音带着不自知的轻颤:“您是说,我们要在二十七天内,跑遍这些地方?”

“不是‘我们’。”慕容清远摇头,目光平静,“是你们,各自行走。”

风忽然就大了。玄芷音的指尖在袖中蜷紧,指节泛白。她想起昨夜凤寒玦在灯下擦拭剑锋,灯火映着他腕上新添的伤,银光里一点红,像雪里绽开的梅。那时她想说点什麽,最终只是递过去一瓶伤药——他接了,却没说话,两人隔着一盏灯火,沉默得像两尊对峙的雕像。

“为何必须分开?”她听见自己问,声音比想象中稳。

“神器以血脉为引,亦以七情为锁。”老人叹息,“你们若同行,残力会感应到钥匙的完整,反噬加倍。唯有分途,才能混淆天机。”

玄芷音垂下眼。道理她都懂,可胸腔里还是泛起细密的疼,像被一根极细的针反复戳刺。她想起魔界血月下,独孤破天踩着父尊的脊背,笑得张狂;想起仙界云渊台,凤寒玦孤身踏入黑雾的背影——原来从始至终,他们都在走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我走仙界三处,你走魔界两处。”凤寒玦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混沌缝隙,我们同去。”

他语气平静,像在陈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玄芷音却心头一跳——那是留给他们的最後退路,亦是离归墟最近的地方。她想说“好”,喉咙却像被什麽堵住,只挤出一声极轻的“嗯”。

慕容清远将星图一分为二。冰绡裂开的刹那,玄芷音仿佛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像远古的风穿过残破的祭坛。一半星图没入她掌心,化作墨蓝羽片,一半飞向凤寒玦,凝成银白流光。两片羽片贴合时,竟发出细微的共鸣,像隔着时空的回应。

“记住,遗物认主,亦噬主。”老人目光深沉,“你们每取一片,便会失去一样‘代价’——或是记忆,或是五感,甚至……”他顿了顿,“或是彼此。”

玄芷音心口一窒。她下意识攥紧羽片,锋利的边缘割破指腹,血珠滚落,瞬间被羽片吸收,星芒大亮。疼痛让她清醒——原来连“失去”本身,都是必须支付的筹码。

“最後一个问题。”她擡眼,声音轻却坚定,“若我们失败,会如何?”

慕容清远沉默片刻,袖袍拂过冰绡,星图边缘浮现出一道漆黑的裂隙,像被浓墨泼过的伤口。裂隙缓缓扩大,吞噬光点,最终化作一片虚无。

“两界归墟,重归混沌。”老人声音轻得像叹息,“而你们,将成为钥匙最後的祭品。”

……

星图合拢,冰绡化作流光没入袖中。玄芷音低头,看见自己腕间多了一道极细的金线,蜿蜒没入袖中,像一条看不见的锁链。她知道,凤寒玦腕间亦有一道,与之相连。

“走了。”凤寒玦转身,银袍掠过最後一缕曦色,像雪上划过的剑光。他没有回头,却留下一句极轻的话,“三日後,混沌缝隙见。”

玄芷音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归墟里那轮破碎的月,想起他背对她时,银发上沾的霜雪。她张了张口,终究只吐出一句:“……别死。”

风卷起他的衣角,像回应,又像告别。

……

魔界,血月高悬。

玄芷音踏出传送阵时,北境的风刀割般刮在脸上。她摊开掌心,墨蓝羽片指向极北——魔渊裂隙,天权所在。羽片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像催促,又像安抚。

“少主。”沈瑶迎上来,眼圈仍是红的,却强撑着笑,“魔尊已转至安全之地,只等您凯旋。”

玄芷音点头,指尖抚过羽片边缘,低声道:“告诉父尊,女儿这次……可能要偷个懒,晚些回家。”

她转身,红衣没入夜色,像一簇不肯熄灭的火。风扬起她的发,露出颈侧一道未愈的伤——那是归墟里,凤寒玦以血为她引路时留下的。伤口早已结痂,却在这一刻隐隐作痛,像提醒她,有些人,有些事,早已刻进骨血。

……

仙界,东极天渊。

凤寒玦立于渊畔,银袍被罡风掀起,猎猎作响。他垂眸,掌心银白羽片指向海底——天玑沉睡之地。羽片边缘沾着一点暗红,是玄芷音的血,亦是他的。

远处,七星卫列阵以待。萧逸尘御剑而来,递上一枚传讯符:“魔界来的,说玄少主已啓程。”

凤寒玦“嗯”了一声,指尖摩挲着羽片,忽然想起那日在云渊台,少女踮脚替他系紧披风带子时,发梢掠过他下颌的痒。他垂眼,掩去那一瞬的柔软,转身踏入罡风。

风卷起他的银发,像雪上燃起的火,又像月下未寄出的信。

……

同一时刻,慕容清远立于两界交汇的风口,灰袍猎猎。他摊开掌心,两枚羽片遥遥呼应,星芒如心跳。

“孩子们。”老人轻声道,“愿你们……莫负这寸寸相思,莫失这迢迢归途。”

风过,星图隐没,归于永恒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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