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要下床见礼,他身体弱,脚刚落地身体便软了下来。
杜十里单手把他提起来,他後知後觉地发现这孩子是男娃,不是他闺女啊。杜十里皱了皱眉,“你这身子骨太差,我姑娘可不是这身板。”
魏昭很激动,他稳了稳身体後躬身行礼,“晚辈魏昭见过杜叔丶见过婶子,春溪姐姐找你们找得很辛苦,姐姐若是知道你们来找她,一定很高兴。”
杜十里和陈九娘对视一眼,杜十里两手环抱看向魏昭:“小子,你为啥管我闺女叫姐?我同意了吗?”
陈九娘瞪了一眼丈夫,然後问魏昭:“到底怎麽回事?你和春溪是怎麽认识的?她为何会来京城?”
赵元晖:“此事由我来解释,两位请坐。”
赵甲出去让人上了热茶,赵元晖便把从认识春溪的经过说了。
听完後陈九娘叹口气:“傻孩子,爹娘怎麽会不要她呢。都怪我们有事走得急,没来得及告诉她。”陈九娘起身福了一个礼,“侯爷费心了。”
坐在床边的魏昭起身躬身拱手:“叔丶婶子,晚辈有一事想问。”
“有事就说。”杜十里看他脸色不好,“你快坐吧,可别厥过去。”
赵元晖以为魏昭会问陈九娘能不能救他,然而他问的却是:“春溪是否是二位亲生?”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杜十里暴怒一掌拍碎了身边的桌子。侯府的桌子是红木的,桌面差不多有两寸厚,一掌就给拍得四分五裂,这人功力了得。
赵甲心惊肉跳就要拔刀,还好让主子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羸弱的少年毫无惧色,魏昭保持躬身拱手行礼的姿势,盯着杜十里和陈九娘。“春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二位养育她长大,竟也能将我错认成她,这世上长得如此像的唯有同胞兄妹,敢问春溪是二位亲生的吗?”
“小子,你找死吗?”杜十里被气着了,女儿就是他的软肋,谁敢说她不是亲生的,比剜他肉都难受。
陈九娘拉住杜十里,“别冲动。”她看了看魏昭,对丈夫道:“这就是命,远隔千里都能让他们见着,你今日不说,改日女儿也得问。”
杜十里气呼呼坐下,陈九娘看向魏昭。“春溪的确不是我生的,十七年前我夫妻在北城河捡到她,记得那日是三月十八的丑时左右。那麽冷的天把孩子扔进河里就没想让她活,所以我们也没想要找孩子爹娘,第二天便带着她离开了京城。”
魏建德在未发达之前就住在北城河附近,魏昭掩饰不住地激动。春溪说她的生辰是三月十八日丑时一刻,也就是这夫妻俩捡到她的时辰。
而他生于庚申年三月十七酉时三刻,只比春溪早了几个时辰。春溪很可能也是三月十七酉时左右出生,之後被扔进北城河,过了午夜才被杜十里和陈九娘捡到。
“春溪!”魏昭双眼泛红,“我们可能是兄妹。”
“你和我闺女长得像也不一定就是一家,说不定世上就有这麽巧的事呢。再说了即便是又怎麽样?你爹娘压根没想让她活,从把她扔进河里起春溪就和亲生爹娘没有关系了。谁都别想把我闺女抢走。”杜十里不愿承认闺女是别人家的。
陈九娘拍了拍丈夫的手,继续道:“我们知道的就这麽多。至于春溪是不是与你一母同胞我们不清楚。今日我夫妻二人没有看清,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咳咳!”魏昭咳嗽两声,然後摆手,“我丶我没有要把春溪从你们身边夺走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春溪是不是和我一母同胞。”说完他用拳头抵住嘴又低声咳起来。
今日在外奔波许久又大悲大喜,魏昭有些受不住。陈九娘走过来抓起魏昭的手腕。片刻後皱起眉:“怎会中毒这麽深?”
“不碍事。”魏昭抽回手,对陈九娘拱手,“当年之事晚辈会想办法查证,还请两位放心,魏昭此举并非是要回春溪,我已是将死之人,死之前知道我还有同胞姐姐或是妹妹,我死也瞑目。”
他把话说道这份上,又病歪歪的样子,杜十里想说什麽都不好意思开口。
赵元晖起身:“魏公子累了,让他休息吧,二位请随我来,春溪姑娘眼下的情况由我来对二位详说。”
陈九娘扶着魏昭躺下,然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睡吧。”
魏昭投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赵元晖把人请到书房,把春溪即将要做的事说给他们听。
杜十里:“听侯爷的意思这魏家不咋地啊,亲爹和後娘一起磋磨亲儿子,这还是人吗?”
“有後娘就有後爹。”陈九娘冷哼,“那魏家若是如此败德,当年扔了孩子便也不难理解。”
“咱俩快去找闺女。”杜十里急吼吼道,“晚了那魏家老太婆给她下毒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