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深,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想。”顾兰无力的低头说道,“燕来镇覆灭,是天命。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即使冯平之事未发,燕来镇结果不会有改变。”顾屿深转头看向顾兰。顾兰惊心的发现那双眼中没有一点责备,平静的好像深潭。“在现代那场大梦中,我看过一本书,书上讲了一个很经典的实例,叫做电车难题。”顾屿深累极了,重新躺了下来,闭上了双眼。“不过换到我们这里,难题升级了一下——若是两道铁轨,一边躺着千万个普通人,另一边躺着一个与你密切相关的人,你选择电车走向哪边。”“不是,不是密切相关。顾屿深,你可以救千万人——”顾屿深苦笑着摇了摇头,“并不重要。这个问题没有正确的答案,你只是做了你认为正确的选择。”顾兰豁然抬眼,却看到顾屿深依然闭目,淹没在枕被中,不肯看她。“那你,为什么生我气。”顾兰问道。“因为除去转向,我曾经还有叫“是我”,这一章叫“非我”,对应顾屿深的今生前世。收束本文伏笔和小灰字。这一路走来,顾兰为了避免前世的三桩压死顾屿深的旧案再度发生,呕心沥血的杜绝了一切可能性。但在无形中,却也犯了顾屿深两个忌讳。“视人命如草芥”和“掠夺他的选择机会”。咋说呢,顾兰没错,顾屿深也没错。本文真正的反派还没写到(好像写到了但无人注意,很好很好,我之后大有可为)。两篇文攒起来今天码了八千多字……晚安晚安~擂鼓·匪祸风声唳唳,秋后大雁归来,在空中盘旋着。窄窄的山路上,马蹄声阵阵,车声辘辘。“宣许!”陈润忍不住,打帘而起,害怕声音被击碎在风中,于是大声喊道,“疯——了——吗?”宣许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车速不减。雨后的山中,清晨里没有其他人。他赶车赶的急,出了一身热汗。马是乔河养的,平日里吃的都是好料,眼下亦是精神抖擞。“把你那脑袋缩回去。”那混混笑着,吊儿郎当的说,“小心露出的树枝削了走。”陈润缩回去,嘴上不饶。“你这哪儿的话,是西北的口音?”他冷笑道,“西北草喂起来的,脑子里都是棒槌。”宣许一扬马鞭,“我可没吃过几年西北的粮食。爷爷我从小在海上飘着长大的,喝的是太阳晒出来的水,吃的是亲手捕上来的海味。”“吃过鲥鱼没有?小瞎子,你们那小破燕来镇可没这口福。”“那就一脑袋都是水,跑起马来都晃散了,什么都不顾了!”“小南蛮子。”宣许挑挑眉,“往常不都不搭理我么,怎么今天吃炮仗了?句句带着火星子。”陈润这时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跟顾兰一样,对着混混拌起嘴来了。顷刻就抿唇,不再说话了。任车外风声再大,车速愈快,宣许一句句逗着,怎么也不说了。“吁——”到了地方,宣许勒马,马蹄飞扬,他浑身快意的很,扫开车帘,陈润却是面色如纸,出了一层冷汗。“啧,”宣许笑他,“跟我一个姨娘一样,一生气就不理人,又娇弱的很。”陈润依然不理他,摸索着手杖下了车。宣许要扶,没提防让那小瞎子推了一个踉跄,又实打实的踩了一脚。宣许“嘶”一声,跳了几跳,那头陈润已经敛了袍,站稳身子。他把车拴好,人又凑到陈润跟前,“哎哟绝情的很啊,想来等会儿用不到我咯?”陈润冷声说,“宣许,我虽然瞎了,但是行动自如。没有你,我依然能找到回家的路。”“好好好,你能耐。”宣许饶是嘴上说着要弃了人,却也没走开。心里想着这荒郊野地,他要真的袖手旁观,陈润今夜就能被狼叼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