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睡得昏天黑地,连噩梦也没有做。他方寸穿着冯宗礼给他准备的衣服,米白色的睡衣,松松垮垮的穿在他身上,背上露出肩胛骨的弧度,显得他整个人十分清瘦。他坐在餐桌边吃东西,冯宗礼坐在他对面,手边放了杯水。冯宗礼一直在看他,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好几遍,透露着满意和愉快的情绪。方寸没察觉,昨天的事情一点点在他脑海里复现,他想起来自己说要跟冯宗礼结婚的事情,现在他急需一个理由来忘记这件事。“额头还疼吗?”冯宗礼问。方寸小心地碰了碰,“还好。”“方教授看着很斯文,没想到在家还会动手。”方敬山很少动手打方寸,他最擅长精神攻击,方寸撇撇嘴,不冷不热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冯宗礼笑了笑,“儿子挨老子的打,没什么可丢人的。”方寸看他一眼,神色还是有点悻悻的。吃完早饭,冯宗礼带着方寸熟悉别墅。别墅很大,只住冯宗礼一个人实在是很浪费。一楼除了室内的客厅厨房和前后的庭院,还在房子中间弄了个一个露天凉亭,旁边地板铺的是玻璃,为负一层的泳池做采光。别墅后的花园里到处都栽种紫藤花,紫藤花花期长,一串挤着一串。这种花方寸高中学校里有很多,花期长,开的又热闹,方寸虽然看过很多次,但一点也不觉得厌烦,每次看都觉得好看。他试图伸手够紫藤花的时候,一只大狗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吓了方寸一跳。那是一只成年德牧,黑棕色的毛发浓密,它站起来能扒到方寸身上,两只毛茸茸的大耳朵却一动一动的支棱着,又凶猛又可爱。它围绕着方寸转圈,不停地嗅着,方寸没敢碰它,站在原地。冯宗礼拍了拍手,它飞快地冲着冯宗礼去了,在冯宗礼面前安静又乖巧。方寸居然从一只狗的脸上看出了谄媚。冯宗礼蹲下,用平常摸方寸的手法摸德牧的狗头。方寸看着,神情有些微妙。“你养的狗?”方寸问。冯宗礼点头,“叫花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方寸问。冯宗礼说:“这是我唯一一笔没有任何回报的投资,带它回来,除了会花钱,什么也不会干。”真不愧是资本家,一只狗都要压榨剩余价值,方寸心里骂他。“不过,现在也不是唯一一笔了。”冯宗礼说着,目光落在方寸身上。“看我干什么。”方寸抱着胳膊,蹬了他一眼。冯宗礼笑了笑,问:“害怕狗吗?”方寸摇头,他对狗没什么所谓,不喜欢也不害怕。“你有时间可以遛遛它。”冯宗礼说。他站起来,德牧撒着欢跑进庭院的紫藤花丛里去了。方寸眯着眼睛看过去,这也不需要我遛吧。冯宗礼走到方寸身后,“我下午得去趟公司。”方寸眯着眼睛看花园里狗狗的动静,“你去呗,我去找我朋友。”这个回答冯宗礼不满意,他带着方寸到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