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够了对方的颓势跟丑态,郁斯年转身望向院长,“请您一定要让他好好活下去。”
“一定。”
随着郁斯年离开,病房里又响起一阵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哀嚎,郁斯年的脚步没有片刻停留。
走出精神病院,郁斯年并没有马上上车,而是随着公路沉默地往前走了很久。他身後的司机跟了他很多年,已经很清楚郁斯年这个习惯了。
车子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後,直到完全走到主路之後郁斯年才愿意转身上车。
得知牧野跟郁扬在一起後他让司机直接把车子开到了京华,他们三个一起吃了晚饭,然後郁斯年才又跟牧野一起回到家。
“我先去洗个澡。”刚到家郁斯年就主动说。
牧野顿了顿,最後还是点点头,“好。”
郁斯年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正躺着床上的牧野,对方已经换过了睡衣,头发也还有点湿,明显是也已经洗过了澡。
“来。”牧野主动对郁斯年张开了双臂,郁斯年走到他面前,深吸一口气後他抱住了自己的爱人。
“今天工作是不是很辛苦?”牧野在郁斯年耳边轻声问,刚看到郁斯年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对方的状态明显不对。“感觉你很累。”
郁斯年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
牧野并没有说太多宽慰的话,只是学着郁斯年安抚他的样子,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对方的背。
很久之後,牧野能感觉到郁斯年侧头吻了吻他的脖子。
“好一点了吗?”
郁斯年点点头,“抱着你,感觉什麽都会好。”
牧野忍不住勾起嘴角,“肉麻死了。”
郁斯年亲亲他,“是真话。”
牧野也侧头跟对方贴贴脸,他知道郁斯年说的是实话,因为他也经常会有同样的感觉。拥抱着爱人的时候,总会觉得失去重心的地球再次恢复平衡。
睡前郁斯年照旧亲了亲牧野的额头,“晚安,宝宝。”
可是牧野这次却没有乖乖闭上双眼,一片黑暗之中,郁斯年能感觉到牧野望向自己的泛着光的眼睛。
“郁斯年。”牧野看着郁斯年,“如果遇到什麽事,或者有哪里不开心,你都可以告诉我,我非常非常愿意跟你一起分担。”
郁斯年被爱人纯净执拗的双眼注视着,经年的伤疤突然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如果能更早一点遇到牧野,如果能在一切开始之前叫停,如果故事不是这样的发生。
没有如果。
那句好已经到了嘴边,可是郁斯年就是迟迟开不了口,因为他很难对这样的牧野说谎。
片刻後他擡手挡住牧野的眼睛。
“会的,但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可以。”牧野蹭蹭郁斯年的掌心,“我一直等你。”
下课铃响起,画室里的大部分人都没有立刻起身。直到又过了二十几分钟,才陆续有人起身清理水桶准备离开。
牧野跟室友道别,然後北门走去,他的车子正停在那里。他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敢开车上学的,郁扬坐过一次他的车,然後就哀嚎他暴殄天物,把黑武士当成老头乐来开。
牧野快步往学校外走去,刚一走出校门他的脚步就突然顿住,因为他的车子旁正站在一道让牧野既陌生又熟悉的背影。
那是将近一年未见的牧泽。
虽然他们的生活早已没有任何交集,可此刻对方望向自己的眼底依旧充斥着厌恶跟敌意。
牧野一瞬间就确定,牧泽就是冲着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