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角落。秦骁坐在那里,没怎麽喝酒,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偶尔和过来打招呼的人颔首致意。
那眼神,像是隔着一片喧嚣的海,稳稳地锚定着他。
凌曜心里那点因为拿奖而升腾的燥热,慢慢被这种目光熨平,变成了一种更沉更满的情绪。
他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这些虚与委蛇的应酬,这些闪烁的灯光和嘈杂的人声,都比不上角落里那个安静的注视。
他找了个借口,从人群中脱身,径直走向秦骁。
“哥哥,”他拉起秦骁的手,声音带着酒後的软糯,“我们回家吧。”
秦骁没问为什麽,站起身,反手握住他的手:“好。”
两人提前离场,把身後的浮华喧嚣关在门内。
车子行驶在夜晚的城市街道,窗外流光溢彩。
凌曜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忽然说:“哥哥,我们之前说的旅行,还算数吗?”
秦骁侧头看他:“算。你想什麽时候去?”
“就现在。”凌曜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带着点任性和冲动,“或者明天?反正……越快越好。”
他不想再等了。不想再被工作丶奖项丶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捆绑。他就想和这个人,立刻,马上,逃离这一切。
秦骁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嘴角微扬:“好。我让助理订机票。”
“别让助理订。”凌曜凑过去,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我们自己订。就我们俩,谁也不告诉。偷偷溜走。”
秦骁挑眉:“私奔?”
凌曜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对啊,拐带秦总私奔,刺激不?”
秦骁低笑一声,揉了揉他的头发:“刺激。”
两人真的像一时兴起的私奔一样,回到家,连夜收拾了简单的行李。
第二天一早,丢下所有工作和联系,直奔机场。
目的地是南半球一个没什麽人知道的小岛。飞机转快艇,到达时已是傍晚。
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色,白色的沙滩空无一人,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酒店是独栋的水上别墅,推开门就是无边泳池和蔚蓝的海。
“哇哦——”凌曜扔下行李,扑到面海的落地窗前,“哥哥,这地方选得好!”
秦骁从後面抱住他,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喜欢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也变得格外简单。
睡到自然醒,在私人沙滩上晒太阳,下水浮潜看珊瑚和鱼群,或者就窝在别墅的吊床上看书丶打游戏。
饿了就吃酒店送来的新鲜海鲜,或者秦骁偶尔动手做的丶味道一言难尽但心意满满的当地菜。
没有网络,没有工作电话,没有粉丝媒体。只有彼此,和这片海。
凌曜彻底放松下来,像是卸下了所有铠甲,变回了最本真的样子。
会穿着花里胡哨的沙滩裤和人字拖,拉着秦骁在沙滩上疯跑,会因为抓到一只漂亮的贝壳而兴奋半天,会裹着毯子和秦骁挤在躺椅上看星星,絮絮叨叨地说些没营养的废话。
秦骁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冷峻严肃的商界大佬,会穿着休闲T恤陪凌曜堆沙堡,会被他拉着跌进海里弄得浑身湿透,会在星空下接着凌曜,听他说累了,低头吻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