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是繁华的大道,大道上人来人往丶车来车往,陆挽朝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席暮在餐厅丢下了他,他自由了,身无分文的他要自由有什麽用?
朝不保夕的偷窃生活能过多久,席暮很快会派人来找他吧?
陆挽朝从天亮着逛到天黑,饥肠辘辘又疲惫不堪,他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他在马路边拦下一辆的士,报上席暮的别墅地址,坐上的士的後排。霓虹灯的颜色映在陆挽朝的脸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他没有追逐自由的权利,唯一的选择是回到囚笼。
的士停在别墅的大门前,陆挽朝说:“师傅,稍等一下,我叫人来付车钱。”
保安亭里,印度裔的保安认出陆挽朝,立马通知管家,管家出来付了车费。
“席总在家吗?”陆挽朝坐上横穿别墅花园的摆渡车。
“席总在外面找了您一天,我刚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您回来了。”管家说。
在混乱之际丢下陆挽朝的是席暮,在席暮走丢後找了陆挽朝一天的也是席暮。陆挽朝猜不透席暮的心。
“陆先生,您吃过饭了吗?”管家问。
陆挽朝:“我身上没带钱,没有钱吃饭。”
管家:“我让佣人给您做几个菜。”
陆挽朝:“随便做一些就行。”
陆挽朝吃完晚饭,席暮回来了。席暮三七分的侧背头有些许散乱,挺阔的背部微微下沉,无神的眼梢在与陆挽朝对视时亮了起来。
席暮走到陆挽朝身边,“你今天跑哪里去了?”
陆挽朝说:“Citywalk。”
席暮抓着陆挽朝的肩膀,“你为什麽不第一时间回来?我找你找了一天,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陆挽朝不在意地笑了笑,“你真的担心我吗?你真担心我,会把我一个人丢给那群愤怒的粉丝吗?席暮,你独善其身地离开了,就别问我去了哪里。”
席暮脱去陆挽朝的衣裳,“让我检查一下,你身上哪里受伤了。”
陆挽朝的身上多了不少乌青块,是被重物砸了後留下的。除此之外,没什麽大问题,甚至不及席暮惩戒时留下的伤口。
“席暮,你走得那麽快,是担心我连累你的股票吧。”陆挽朝□□,眼神充满嘲讽,“你牵连在蔡千雅和我的负面事件里,你名下的公司和投资的公司的股票都会降价。如果被人拍到你和一个非礼女明星未遂的男人在一起,你的声誉会受到影响。你很害怕我会连累你,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掉了。既然走掉了,为什麽要来找我呢?”
“为了公司丶员工和我的合夥人,我必须做出最明智的判断。你和蔡千雅的事情造成了负面的舆论,但凡别人发现我是站在你这边,公衆会定性我下三滥的形象,直接影响公司的市值。让你受了一会委屈,我可以补偿你,你想要什麽?”席暮的回答很理性,理性里找不到一丝的感情。
说到底,陆挽朝是个玩物,没必要在公衆面前挡在陆挽朝前面。
陆挽朝什麽都不想要,他说:“你走後,我发现我得到了自由,可我一没钱二没身份,我能去哪里呢?天黑了,我想回家,我只能回到这里。席暮,你懂吗?我只能回到这里!”
情绪的潮水溃堤,陆挽朝吼叫着发泄不满,他恨自己没用,他恨席暮毁了他的一切!
“这里就是你的家,挽朝,别想了,你累了,我和你一起睡觉。”席暮抱着陆挽朝,陆挽朝的眼泪鼻涕蹭在他们的情侣装上。
席暮一遍遍地抚摸陆挽朝後脑勺上的头发,等待陆挽朝发泄完情绪。
席暮帮陆挽朝洗了澡,上了药,搂着陆挽朝一起睡觉。
熄灯後,黑暗的房间里总是回响着蔡千雅的粉丝们的怒骂。陆挽朝闭上眼,那一张张愤怒的脸围绕着他,好像要把他吃了。
双手握拳,陆挽朝忍不住发抖。他好害怕,谁来救救他?
察觉到陆挽朝的异常,席暮摸着陆挽朝的额头,额头上的刘海已经湿透。
陆挽朝的後背冒出一阵又一阵的冷汗,把睡衣都湿透了。
“挽朝。”席暮打开灯,陆挽朝还没睁开眼睛。
陆挽朝在做噩梦,梦里席暮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他一个人对抗着一群要杀了他的人。
席暮帮陆挽朝浑身擦洗一遍,还换了一套睡衣,陆挽朝的症状有所缓解。
自这一天以後,陆挽朝每晚都会做噩梦,梦里他会尖叫,然後哭叫着醒来,非常影响席暮的睡眠。
工作日的时候,席暮需要处理公司的事务。周末的时候,席暮有接二连三的应酬。席暮要是陪着陆挽朝睡觉,第二天必定没什麽精神。
毕竟要运作一整个集团,席暮和陆挽朝开始分房睡觉。
陆挽朝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精心打理了显年轻的发型,喷上席暮喜欢的香水,穿上诱人的行头。
席暮工作完回到家,陆挽朝把他下厨的饭菜端给席暮吃。
“好吃吗?”陆挽朝的眼睛亮闪闪的,等待席暮的褒奖。
“味道淡了些。”吃完饭,席暮擦擦嘴。
“我下次再调整一下,争取合你的胃口。”陆挽朝失望地收拾餐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