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盯着窗内纪承业模糊的身影,那眼神让谢灵然暗叫不好。
没等谢灵然做出反应,身旁的身影已经动了。
她毫无顾忌地撞开了虚掩的书房门!
“谁?!”王羽宁厉喝道。
书房内灯火通明。
王羽宁年近六旬,面容清癯,身着常服,不怒自威。纪承业站在他下首,看到破门而入的蒙面人,脸色瞬间煞白。
“有刺……”
纪承业的“客”字还未出口,一道乌光已至眼前。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如何出手,只觉舌尖一凉,鲜血喷涌而出。
谢灵然幽幽道:“三年前经办谢府御史案,立下大功。纪大人午夜梦回,可闻琵琶声碎?可见故人血染阶前?”
酒杯脱手,琼浆四溅。
他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指着谢灵然,因失去舌头而说不出话来。
乌光再一闪,纪承业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两个黑衣人,身体软软倒下。
王羽宁反应极快,在郜溪撞门的瞬间已退至书案後,同时按动案下的警铃。
他盯着郜溪,眼神阴沉:“好大的胆子!你是何人?”
郜溪看也没看他一眼,目光落在纪承业逐渐死灰的脸上,确认他断气。
她俯身,迅速地从纪承业怀中摸出一个贴身藏着的锦囊,塞入自己怀中。
这才擡眼,冷冷地看向王羽宁。
“索命人。”
她的声音透过面巾,毫无波澜。
大批侍卫的脚步声和呼喝声由远及近。
谢灵然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纪承业,心猛地一缩。
她看向郜溪,眼中不解。
而郜溪一把抓住谢灵然的手腕,道:“走!”
两人冲出书房,迎面撞上赶来的侍卫。
刀光剑影交织在一瞬。
郜溪将谢灵然护在身後,手中短刃翻飞,精准狠辣,每一击都直取要害,为谢灵然开出一条血路。
她们且战且退,终于翻过高墙,没入更深的黑暗巷陌。
追兵被暂时甩开。
两人躲进一处废弃的城隍庙残垣。
庙内蛛网密布,月光从破顶漏下。
谢灵然靠在断壁上,轻轻喘息。
看着正在处理手臂上一道浅浅刀伤的郜溪,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出心中疑问:“为什麽杀他?我们需要活口!需要他指认王羽宁!”
郜溪包扎的动作顿了顿。
她擡起头,月光照亮她半边沾着血污的脸,眼神很平静。
“他活着,指认不了王羽宁。王羽宁不会给他开口的机会,只会让他死得更快,或者反咬我们。他死了,王羽宁才会慌。而且,”她的声音低沉下去,“他必须死。”
谢灵然无言以对。
她知道郜溪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