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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一道凌厉破空之声,乌黑弩箭射中王羽宁龙袍上的那颗象征着“天命”的玉珠!
玉珠应声而碎!
“护驾!有刺客!”
尖叫声四起,场面大乱。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从祭天台侧翼一根巨大的盘龙石柱阴影中矫健掠出!
来人手中没有兵刃,只有一截乌沉沉的弓,但挥舞间风声呼啸,所有扑上来的侍卫,无论是刀是枪,都被精准地格开丶击飞,骨断筋折之声不绝于耳!
她的招式狠辣,带着一种千锤百炼的杀伐之气,转瞬间在混乱的人群中清出一条通往祭坛顶端的血路!
谢灵然的胸口停止了跳动。
那道身影。
即使隔了四年,即使只是一个背影,她也绝不会认错!
“阿溪?!”
她失声惊叫,声音被淹没。
那道身影没有丝毫停顿,几个起落,已经冲上了祭坛!王羽宁身边的贴身高手怒吼着扑上,却在那截乌金弓下不堪一击!
她如入无人之境,直逼王羽宁!
王羽宁脸上的志得意满早已被惊骇和难以置信取代!
他看着眼前这个戴着半张黑色面具丶眼眸冷漠的刺客,那双眼睛里的恨意,让他这个权倾天下的枭雄也感到一阵寒意!
他认出了那眼神。
是当年那个在书房里当着他面杀了纪承业的女刺客!
她不是跳崖死了吗?
“是你?!你没死?!”王羽宁声音颤道。
面具下,传来一个冷冰冰,却让谢灵然日思夜想的声音:“血债未偿,我怎敢死?”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弓如毒龙出洞,直刺王羽宁心口!快!狠!准!
王羽宁毕竟老奸巨猾,危急关头侧身躲闪,同时袖中滑出一柄淬毒匕首,反手刺向对方肋下!
台下混乱演变成骚动。
忠于王羽宁的军队开始镇压。
而谢灵然知道,时机到了!
她不再隐藏,冲出人群,高高举起手中诉状和那些沾染墨水字的蚕丝帛,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王羽宁弑君篡位,构陷忠良,祸乱天下!纪承业僞造通敌书信,陷害忠臣谢清源,皆受王羽宁指使!江南盐税之乱,亦是王羽宁为谋反而设!铁证在此!尔等还要助纣为虐吗?!”
她的声音清亮,穿透在场衆人的耳朵,不少百姓开始口口相传刚刚听到的内容。
祭坛上的搏杀瞬息万变。
王羽宁的匕首险些划破郜溪手臂,但郜溪的弓结结实实击在他的肩胛骨上,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
王羽宁痛吼一声,踉跄後退。
就在这时,张巡抚的声音盖过喧嚣传来。
“她所言非虚,这一切我张甄可以项上人头作保,尔等切莫再助纣为虐!”
郜溪的动作微微一顿,面具下的目光越过嘈杂人群,看向谢灵然。
她不再恋战,虚晃一招逼退王羽宁,纵身一跃,从高高的祭坛上飞掠而下。
“抓住她们!一群疯子!”
王羽宁捂着肩膀,气急败坏地嘶吼。
护卫和士兵不敌神兵天降的郜溪,便掉头如潮水般涌向谢灵然。
眼看刀枪就要加身,那道黑影翩然砸落在谢灵然身前。
长弓横扫,劲风激荡,立刻将最近的几名士兵扫飞出去!
她背对着谢灵然,如同最坚固的盾牌,挡住所有指向谢灵然的刀锋。
“走!”
谢灵然看着眼前这个阔别四年丶浴血归来的背影,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作汹涌的泪水。
她没有动,反而上前一步,紧紧抓住郜溪那只没有握弓丶沾满鲜血和灰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