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末把穆永成赠送的玉佩放到了她的身上,玉佩上面有一个杭字,苏末当时就想,就当互换身份了,苏沫还将继续走下去,凌苏杭就停在这里了吧!
这麽些年,她也回到过江南,金陵丶苏州丶江西丶上海……这些地方都有涉足,只杭城,她没再踏进去过一步,直到寻理去了杭城。
苏末信命,她坚信与来自父亲家乡的苏沫相遇是命运的安排,到了津城遇到那麽多良师益友丶仁厚长辈是父亲母亲在天之灵的庇护,所以後来自己有了能力,也开始学着父亲那样帮助他人。
还有林望城,苏末看向他时眼里有了些怅然,他们的相遇,何尝不是命运的指引,可……
林望城看出了她眼里的怅然,下意识搂住了她,“苏苏…。。”
爱称刚出口,他又愣住了,原来这独特的称呼,竟有这样的含义,林望城心头涌上了无限的甜蜜,“在我眼里,你就是你,苏末也好,凌苏杭也罢,你想做谁,就做谁。”
林望城在杭城军八年,杭城军最高长官穆永成的种种风闻私底下从来就没有少过,苏氏医馆的大火也是衆说纷纭,林望城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传闻中的人有交集。
那时候偶尔听到,不甚在意,如今却心疼无比,可是二十年过去了,安慰显得苍白,他也怕说多了跟打听消息一样,于是并不过多的问,只道:“苏苏,无论你做出什麽决定,我都支持你,也会帮助你,哪怕我的力量并不多麽强大,可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
“没有什麽决定要做,在我看来该了结的早在二十年前就了结了,只是我也没想到穆永成这麽固执,他觉得我欠了他……”
林望城的心又收紧了,“当初你们真的……有婚约?不过都二十年过去了,当年他已经攀了高枝,怎麽也不会是你欠他。”
苏末对穆永成仍有几分柔软之情,林望城突然有了这个认知,而这个认知一出现,他就再也无法宁静,于是竭力反驳,“这二十年里,他有妻子有女儿,还拥有杭城军,他的生活比之你一个人带着女儿在津城拼搏,简直天上地下,怎麽会是你欠他?”
说到女儿,林望城更心酸了,寻理定然也是穆永成的女儿,苏末与穆永成之间的羁绊,竟然如此之深!
可他又冷静了下来,有着这麽深的羁绊苏末也没有再选择穆永成,可见她或许有几分柔软,但确实不喜回头,于是又放柔了声音道:“苏苏,你总是为别人考虑多,我觉得你应该想想自己的经历,你吃了那麽多苦。”
“穆永成作为一个男人,好吧,虽然我现在很厌恶他,可也得承认,他取得的成就和坐拥的一切,不是寻常男人能有的,他再说什麽欠不欠的话,就太自私了。”
“我说一句,你说一百句,到底是谁在坦白过往?”苏末觉得有些好笑,“我只是告诉你他几番纠缠的原因,不是说我认可他的想法和行为。”
林望城坦然道:“如今我十分忌惮他,害怕你对他也会有所怜惜。”
“怜惜他?”苏末重复了一下,遂而冷笑了一声,“你也说了他如今坐拥一切,用得着我怜惜?”
想到穆永成对自己的冒犯,苏末如今便只想一枪打死他!
苏末吸了口气缓了缓情绪,“我们的父亲是同门师兄弟,我们的母亲是自幼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所以我们俩家关系十分亲密,我与他自然也就是从出生起便相识。”
“後来……”
苏末不想过多说与他的亲密往事,只简单道:“後来我发现我父母死于算计,独自报了仇离开了杭城。再次重逢後物是人非,如果可以我是希望能和平相处,像兄妹一样,既可全了幼时的情谊,也对寻理比较好。”
“只他总想着再续前缘,望城,我既然答应你的追求,就说明我对他再无爱意,也没想过什麽再续前缘,只你难免受到牵连,你……”
林望城听到她肯定的话语,高兴极了,“苏苏,只要你对他无意,我就什麽也不怕。”
“至于牵连这种话……这次的事到底也没有成真对吧?以後我也不怕,等到我们去了津城,本来我也准备调一个闲职,最差不过是我丢了工作,也还有你养我呢,只要有你在我身旁,我什麽也不在乎。”
刚知道真相的时候,林望城满心愤懑也很挫败,只觉自己要是再强大一点,也不至于让穆永成耍猴一样耍弄,他想过去前线拼搏前程,可看着苏末,他又没有了这样的想法——再大的前程,也不是他期盼的日子,他只想跟苏末一起去津城过小日子。
苏末见他这样说,松了一口气,她最怕的是林望城因此变了性情,“这次的事,就算陈芳莹不主动找我坦白,我知道了也会去调查清楚的,我不会让你因我受到伤害。”
“我们什麽时候回津城?”林望城期盼地看着苏末,原本他对金陵还有几分不舍,现在是恨不得越早走越好。
“下礼拜一是寻理的期末汇演,结束後她和她的室友们会去上海玩两天,然後她就去美国了,等她离开了上海,我们就回津城。”
这话提醒了林望城,在去陆公馆的路上,陆正庭也说了寻理期末汇演的事,“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杭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