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可能让温瑾安跟着自己冒险的。
温瑾安垂眸,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滑动,心里黯然:“棉衣给你做好了,走得时候带上吧。”
经她这样一说,秦泱这才想起之前温瑾安给她缝制棉衣的事情,原本以为不了了知了,没想到她如今贵为公主,竟然还会亲手给她将棉衣缝制完。
秦泱眼眶一热,低下头,咬了咬唇,闷声道:“我一定仔细些穿。”
她想起之前的梦,她的身体被一些人抬走,无论她如何喊,那些人也听不到,她尝试进入到自己的身体里,最后无一例外都只从身体上穿过。
她看见自己的父母抱在一旁哭的伤心,她想抱抱他们,想安慰他们,想告诉他们,她就在他们身边,可无论她怎么喊怎么说,他们都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抬上灵车远去。
那一刻,她知道原来的世界她的身体死了,她再也回不去了。
这两天她一直隐藏着情绪。
这一刻,秦泱的眼泪再也没忍住掉了下来。
“谢谢”秦泱胡乱擦了把眼泪说。
温瑾安呼吸一滞,看着她,仿佛又看到那晚萦绕在她身上的悲伤气息,想问她为什么哭,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按以往秦泱的性格断不会因为一件棉衣哭,很有可能跟那个梦有关系。
看着她,温瑾安很是心疼。
“不用仔细穿,要是穿破了,我再给你缝就是了。”温瑾安顿了下说。
“嗯。”秦泱抬起头,眼睛还是红红的,她点点头,突然就很羞耻。
她竟然又当着温瑾安的面哭了。
丢死人了。
她的世界里以后就只有温瑾安了。
秦泱瓮声瓮气说:“亲手缝的吗?”
温瑾安勾了勾唇,承诺道:“嗯,亲手缝的。”
得了她的保证,秦泱破涕为笑,就很想抱抱温瑾安,瞥眼身后站着的宫娥,又看看横在二人中间的桌子,抿抿唇,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两人又聊了会,院子里的风凉了,便回了殿中。
用了晚膳,宫娥又端来了药。
秦泱看看温瑾安,看看如墨汁般的汤药,欲哭无泪。
离她上回吃药的时间还不足一个时辰吧。
“娘子,我已经不发热了,是不是就不用喝了?”秦泱斟酌说。
再喝,她真的会被毒死的!
温瑾安在案桌前练字,之前外祖母活着的时候跟她学过认字,并没有读过书,所以回宫之后,李明月便给她寻了个老师,每日会教她读书写字。
温瑾安自案桌上抬起头看向秦泱,见她一副受惊吓的模样,想到今天下午那碗“药”,勾了勾唇:“这两种药不冲突。”
两种药什么意思?
秦泱心里疑惑,眨了眨眼睛,盯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忽然福至心灵。
所以,温瑾安到底给她喝了什么?
“今天最后一次了,明天起就不用喝了,那不是给你备了蜜饯吗?”温瑾安笑着说。
秦泱扫了眼小碟子里的蜜饯。
下午没有。
所以下午那碗药极大可能有问题,抑或者是温瑾安故意让自己喝的。
秦泱盯着那碗药:“”
她明知道自己怕苦,为何要自己喝那碗苦“药”?
甚至连蜜饯都没给自己准备。
莫名的疑惑萦绕在秦泱心头,怎么也想不明白。
温瑾安见她不说话,便没再理她,继续练字。
过了好一会秦眼也没想明白,所幸不想了,这才端起碗将药喝了,吃了颗蜜饯,抱着衣服去盥洗室沐浴。
第二天一早,秦泱便被皇帝叫去商议赴北域的事宜,回来之后,才知道温瑾安又被皇后唤了去。
秦泱叹了口气,同伺候温瑾安的宫娥交代了几句,便直接出了皇宫,皇帝那边催得急,她还没来得及跟秦昭说,再者她手里的钱不多,她打算再跑一趟天香阁,多卖一些金蝉给周子期。
秦泱出了皇宫直奔西城,原本去北域打算带着秦昭一起去的,但这次任务毕竟有危险,稍有不慎被北域那边的人知道,肯定不会放过她,而且留苗芷如一人在西城,秦昭定是不会放心的。
所以,她只给秦昭说了下要外出一段时间,具体的没说,便去了天香阁。
这几日周子期日日到宫里拿金蝉,秦泱都是卡着量给的,毕竟这种东西在这个季节很稀有,这会风头正盛,大家都排着队买,如果一下子拿出太多,反而达不到这种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