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谅你啦。”
她轻轻拍了拍小白的头。
小白像是听懂了般,又仰头去看主人。
边嘉树摸了摸鼻子,“它犯了这麽大的错,怎麽能轻易原谅。这样吧,它的错就让我这个主人来赔罪,晚上请你吃个饭吧。”
像是怕她拒绝般,又加了句:“刚做好的,就3个菜,别嫌弃。”
黎遇春将刚到嘴边准备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好。”她听到自己这样说。
就这一次吧,偶尔一次也没关系的,她心想。
走进边嘉树家,比她想象中的更温暖。米色沙发上有几个蓬松的靠垫,电视柜上摆着几盆郁郁葱葱的小绿植。
小白叼着玩具在地毯上打滚,边嘉树走过去给小白倒狗粮,转身看黎遇春还在原地站着。
“洗手吃饭。”
“哦。”黎遇春像小孩般听话去洗手。
等她回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一碗冒着热气的玉米排骨汤正对着她的位置。
这画面并不突兀,自然地像已经重复过千百次。
黎遇春低头喝了口热汤,甜滋滋的。
“好喝吗?”边嘉树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黎遇春点点头,热气氤氲间她看见边嘉树嘴角微微上扬。这一刻,那些破碎的瓷片,刺骨的冰水,仿佛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一顿饭吃的并不安生,中途边嘉树接了两个工作电话。修长的身影立在阳台的玻璃门前,被夜色衬的格外清晰。
黎遇春继续低头进食,她吃的很饱,很久没这麽撑了。
吃完她提出洗碗,边嘉树让她坐着别动,去里屋提了一个药箱出来。
“我没事。”
边嘉树没说话,只是固执地打开药箱,拿药。
黎遇春没法只能把手伸过去,指尖刚碰上药棉就疼地蜷缩。
边嘉树低下头,温热的风轻轻拂过她的伤口。
温暖的灯光下,这场景格外刺眼,让她想起大学那次汇演後的意外,她在台阶上给他上药。
“边嘉树。”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不恨我,不讨厌我吗?”
话一出口就後悔了。
他的动作顿了下,但迟迟没说话。直到五个指头都包扎妥当,他才擡起头。
“从未。”他的目光沉甸甸压下来。
傻瓜,他怎麽会恨她呢,她是他此生的钟爱。
黎遇春的心脏突然揪紧,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我先走了。”
丢下这句,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房门在身後关上的瞬间,黎遇春像是被抽尽全身力气般地靠在门板上,心跳声大地吓人,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般。
她机械地走进卧室,拉开抽屉,拿出舍曲林,没有喝水,直接咽了两片下去。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她却觉得这苦味比今天经历的一切都要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