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他,作为季凛夜的助理,他完全有正当理由出现在这里,然後大大方方进办公室,整理垃圾。
但情感,或者说那该死的做贼心虚感,却让他手心冒汗,双腿发软。
他知道傅悦替自己背了天大的黑锅。
他内心愧疚得,像是一万只蚂蚁在啃。
他必须自救,也要为傅悦澄清。但他不敢直接去找季凛夜对峙。
于是,他出现在了这里。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季凛夜的办公室。
不敢开灯,陈白借着窗外的微光,摸索着前进。
“咚!”
一声闷响,伴随着压抑的痛呼。
陈白捂着自己的膝盖,差点飙出眼泪——他在黑暗中,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办公室那张低矮的茶几。
他一边揉着腿,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在黑暗中开始了一顿乱找。
他要找到那张“罪证”。
办公桌上?没有。
文件柜里,没有。
抽屉里,没有。
最後,陈白的目光锁在了办公桌旁的垃圾桶上。
他小心翼翼地探身过去,从几张纸巾下,摸到了一团被揉捏成团的纸张。
就是它!
陈白如获至宝。
他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他看到了那些让他脸红心跳的字句,也找到了右下角那个自己的签名。
“确实太小了。”陈白苦着脸承认。
那两个字加起来,大小不如一只蚂蚁。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准备好的粉色水笔,拔掉笔帽,开始执行他的“计划”。
他先是一笔一画,将自己的名字,加了一圈5个像素的外描边。
然後,又在名字旁边,小心翼翼地画上了一个……超大的爱心。
画的时候,陈白瞟到情书的最後一句,脸有点红。
这封情书写的循序渐进。
从看和吻开始写。
那句从清晨的床上叫醒,只不过是第一段的最後一句。
後面,都是更进一步,再进一步的内容。
光是一句话,就让陈白的心快跳出来了。
“快完工了。”就在陈白给那个爱心画上最後一笔,心满意足地准备把信纸放在季凛夜桌上,收工溜走时——
“砰!”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紧接着,灯光“啪”地一声,照亮了整个空间。
陈白僵在原地,像一尊被石化的雕像。
他手里还捏着那支粉色的笔,笔尖还停留在那个爱心上。
门口,季凛夜站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他。
四目相对。
季凛夜的目光,缓缓从陈白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下移到他手中的信纸,再到那个新鲜出炉的……粉色爱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