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是急性压力性胃出血,现在已经没有活动性出血了。”
医生扫了一眼检查报告。
“接下来几天注意饮食,好好休息,不要再受刺激。”
主任医生下完医嘱,目光在傅悦的衬衣和裤腿血迹上停留了一瞬。
“傅先生,您身上的伤……,需要叫护士来帮您处理一下吗?”
“不用,谢谢。”
傅悦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不是他不想处理,主要是他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付不起医药费。
陈白听到医生的话,才後知後觉傅悦一身狼狈:“傅少,你身上的伤是怎麽回事?”
“没事的。跟人起了点小冲突,打了一架,小事,不用管。”
傅悦没有注意到,在他敷衍着说出“打了一架”的瞬间,病房那扇并未完全关严的门,被从外面无声地合上了。
门外一道挺拔的身影,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在阴影中伫立了片刻,最终转身离去。
主任医生离开前,对傅悦嘱咐了许多注意事项。
例如陈白这段时间该如何用药,该如何饮食。傅悦用手机一条条记下来。
待医生离开,病房里恢复了寂静。
陈白看着忙得一脸憔悴的傅悦,眼圈一红,眼泪又要涌了上来:
“傅少……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别哭。”傅悦递给他一张纸巾,“刚才做胃镜,不麻醉都没哭,怎麽现在倒哭了?”
陈白捏着纸巾:“只是最近特别委屈,就没忍住。对不起。”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是碰到什麽事了?”
陈白低着头,手指轻轻搓着衣角:“就是,突然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明季凛夜给了我这麽好的工作机会,我却总是做不好……”
“别急,可以跟我说说。”傅悦拍拍他手背,放轻了声音。
陈白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愿意听他倾诉的人,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下来。
他断断续续地讲着职场上的事情。
例如,写会议纪要时,把那些博弈部门的争议点写太直接,引起部门负责人不满。翻译文件时不懂公司内部“行话”,安排饭局时座次弄错,诸如此类。
当然,最大的压力还是来自季凛夜。
这位霸总在职场冰冷严肃,光是在那里一坐,陈白就鸭梨山大。
今天那件绯闻一出,成了压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季凛夜看到新闻後,脸色阴沉,什麽都没问,直接命令陈白“下班”。
那句冰冷的“下班”,让陈白的心坠入谷底。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出租屋,越想越觉得难过。
巨大的压力和委屈之下,他眼前发黑,胃部一阵坠痛,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陈白说这些时,眼神清澈,口气却很迷茫。
傅悦听完,表示理解。
陈白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空降到季氏集团总裁助理这个位置上,举步维艰是正常的。
不懂职场潜规则,难免还要面对同事的排挤丶工作的压力。
至于季凛夜——
傅悦立刻想到那个季翰墨,他在工作时那副严肃可怕的模样。有其兄必有其弟,季凛夜对工作必然严苛至极。
让陈白焦虑到胃出血,像是季家兄弟的作风。
傅悦觉得,有必要给陈白出点主意。
“陈白,你要待在季凛夜这种霸总身边,这样的心态可不行。”
“那样怎麽样?傅少”
陈白突然擡起头,擦干了眼泪,等着他这位军师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