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眼神警惕,不动声色地调转方向,往溪流上游小路走去。
背後的傅悦睁眼。
“你又改主意,……想杀我?”沙哑的声音贴着耳根传来,“想把我扔进河里报仇吗?”
江应侧头,脸颊贴到傅悦的鼻尖。
他笑了一声,收紧托着对方膝弯的手臂:“要杀你,昨晚你就死了。”
溪流对岸的风,卷着潮气扑上来,傅悦的呼吸明显变重。
江应知道他清醒不了多久。
他开口,对傅悦把那句压了很久的话说了。随後,迈步继续向前。
远处的脚步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江应背着傅悦,摇摇晃晃走出林子时,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衣服被划得破烂,脸上丶手臂上,布满被灌木荆棘划出的伤口。血珠不断渗出,与泥水混在一起,看起来狼狈不堪。
傅悦的伤口有些发炎,外加之前淋了雨,已经起了真正的高烧。
江应喘着气,脚步踉跄。
此刻,公路远处亮起灯光。
一辆老旧的面包车驶来。
“停车!”江应把傅悦放下,立刻冲到路中间,不顾一切将它拦下。
“干什麽!想死啊!”
车窗摇下,皮肤黝黑的司机拿着矿泉水瓶,照着江应的脸就是一下。
江应捂着脸,嗓子早没了平时的悦耳:“救人!去岛上的医院,求你。”
司机看着眼前这两人,眼神犹豫。
一个浑身是伤,一个昏迷不醒。
“我可以给钱。”江应掏出身上的现金。
司机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了好几遍,带着算计:“度假村的医疗中心很远的哦,路还很难开。”
“送我们去最近的诊所吧。”江应说道,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那只能去我们村里了。”司机道。
江应犹豫了一下:“可以。”
“走喽。”司机下车,打开了後座的门,还帮忙把傅悦抱上座位。
颠簸的面包车开进了原住民的小村。
诊所位于街道深处,样子简陋。
江应擡脚下车。
他刚松了口气,就觉得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此刻,面包车司机在诊所门外压低了声音讲着电话:
“喂,长老吗?我拉了两人男人进来,在诊所,快来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