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向是触及到了某个敏感主题。
两人之间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破旧的办公室内,氛围忽然有点微妙。
季翰墨忽然向傅悦逼近一步。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近得傅悦几乎以为对方要来拥抱他。
季翰墨的视线停在傅悦的鼻尖上。
“傅悦,如果问题解决了。那麽,我们之间……”
他伸出手,想去触碰傅悦的脸颊。
这句话里包含着“复合”之意,也在狭小的密闭空间里,唤起了像电流一样的反应。
傅悦眼神闪动,却往後退了半步,恰好避开了季翰墨伸过来的手。
他擡起头,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没有了方才的轻松。
“季翰墨,你搞错了。”
傅悦的语调冷静,打破了空间里的奇妙的化学反应。
季翰墨的手僵在半空:“什麽意思?”
“意思是……”
傅悦直视着他的眼睛,清晰说道:“幕後黑手的存在,和我们能不能在一起,是两码事。”
傅悦拒绝的,不是复合。
他拒绝的,是“因为安全了,所以我们可以在一起”这个带有条件的前提。
傅悦看着季翰墨那副有点受伤的表情,心也在缓缓下沉。
这场关于情感的沟通,还没开始就被结束。
这里不是适合继续交流的地方。
于是,季翰墨转身,走到门前。
“咔哒,咔哒。”
他扭开了办公室的门锁。
傅悦闭了闭眼,掩去情绪,跟着他沉默地向外走去。
两人一前一後,一米之隔。
——
当他们回到车上时,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点在车窗上,汇成汩汩水流,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车内,冷气开得很足,间接让这个空间内的气压更低了。
被抓到的那四个人,审讯结果已经出来了。
其中两个人,正是那天“押送”傅悦去紫云会所的两个保镖。
而一切口供,信息和线索,都直指……他的二哥傅言。
那个平时温和爱笑的人。
甚至在傅悦少数几次回傅家,被为难时,站出来为他说过一两句话的二哥。
竟然是他。
让傅悦背上傅氏系统崩溃的黑锅,让那两个保镖通过“不经意”谈话,把事情嫁祸给大哥傅承的也是他。
季凛夜的赛车俱乐部里,出问题的赛车控制系统,也是他派人搞的鬼。如果傅悦之後在赛道上出了“意外”,可以顺利嫁祸给季家。
一切都算的十分精确。
至于动机……
动机已十分明确。
嫉妒,继承权。
傅悦的心情陷入一种莫名的压抑。
他在穿书前孑然一身,从未体会过真正的亲情。
来到这个世界,家庭却是一个充满算计和背叛的牢笼里。
傅悦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越收越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季翰墨沉默地观察着傅悦的反应。
他看着傅悦苍白的侧脸,和他那双受伤的眼眸。
那种少见的脆弱,让季翰墨的眼神软化了几分。
“所以,”傅悦突然开口,“莫凡大师模型的实际存储地,查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