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像狗?”
秦灼一噎,看着那张在烛光下俊美得近乎妖异。
此刻却明明白白写着「朕看你敢怎麽回答」的脸。
那句“像!特别像!还是那种拆家的!”在喉咙里滚了又滚,终究没敢真喷出来。
他憋屈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得发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硬邦邦的字。
“……不像。”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在後面加上一句“你比狗狗坏多了”。
“那便是了。”
萧玄弈仿佛早就料定他的答案,满意地收回目光,重新落回奏折上,轻飘飘地翻过一页,仿佛刚才只是确认了一个微不足道,理所当然的事实。
“过来,暖床。”
命令重复,不容置喙。
“暖个锤子!”
秦灼彻底炸了,裹着被子像只愤怒的河豚。
“你是皇帝诶,你可以有後宫三千佳丽!环肥燕瘦!温香软玉!都是摆设吗?世上女子那麽多,她们不会暖?非逮着我一个纯爷们折腾?萧玄弈你是不是有什麽特殊又见不得光的癖好?!”
他简直无法理解这个疯批的脑回路!这已经超出了“疯”的范畴,简直是变态!
萧玄弈闻言,再次擡眼。
这一次,他的目光在秦灼因愤怒而显得格外生动鲜活甚至有点扭曲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烛光在他眼中流转,带着一种近乎审视艺术品般的兴味。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奇异,令人头皮发麻的笑意?
“她们……”
他顿了顿,目光极具侵略性地扫过秦灼因为怒意而微微起伏的胸膛,紧抿到失去血色的唇,还有那双燃着不屈火焰的眼睛。
“没爱妃你……有脾气,再者,这後宫现下不是只有你一人吗?”
有脾气?!
秦灼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头,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口喷鲜血!
敢情这位大爷放着温香软玉不要,强行把他一个爷们绑在龙床上当贵妃,就是为了找个“有脾气”的“暖床工具人”?
这他妈是什麽登峰造极的帝王级受虐倾向?!抖M中的战斗机?!
“老子卖艺不卖身!”
秦灼悲愤交加,感觉自己的人格丶尊严丶以及作为男人的最後底线都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裹着被子发出最後的怒吼,试图捍卫那点可怜的名为“贞操”的遮羞布。
“暖床是另外的价钱!呸!不对!多少钱都不暖!”
“哈哈……”
萧玄弈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微微震动,那笑声在寂静的寝殿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掌控全局的令人牙痒的愉悦。
“朕买的就是你这股子……‘艺’。”他特意在“艺”字上加重了音调。
买艺?!买他骂人的“艺”?买他尥蹶子炸毛的“艺”?还是买他宁死不屈的“艺”?!
秦灼彻底无语凝噎,被这清奇到突破天际的理由震得外焦里嫩,灵魂出窍。
他看着萧玄弈那张在烛光下俊美得足以让满天神佛都黯然失色,却偏偏长了颗旷古烁今神经病脑子的脸,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什麽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不,是“纨绔遇到究极疯批暴君,浑身是嘴也是白搭”!
僵持。
漫长而煎熬的丶无声的僵持。
秦灼像只被激怒又无处发泄的困兽,鼓着气,用眼神疯狂凌迟着那个悠闲看奏折的暴君,试图用意念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