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想说什麽,喉咙却像是被那灼热堵住,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丶带着浓重鼻音的轻哼。
他猛地别过脸,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一片滚烫的绯红,一直烧到脖颈。
萧玄弈看着他这副强作镇定却掩饰不住羞赧的模样,再看着那缠绕在他腕间丶如同命定般契合的金链玉佩,胸腔里那股失而复得的巨大欢喜终于冲破了所有的克制!
他低低地丶愉悦地笑出声来,笑声在安静的暖阁里回荡,带着前所未有的开怀和满足。
他收回悬在空中的手,指尖轻轻拂过秦灼腕间那璀璨的金链,动作带着一种虔诚的温柔。
“看来……”萧玄弈的声音低沉而愉悦,如同陈年的美酒,带着醉人的醇香,“连它都知道,该在何处安身。”
他擡起眼,目光灼灼地看着秦灼,那眼神深邃如海,清晰地映着秦灼绯红的侧脸和腕间缠绕的金芒。
“秦灼,”他唤他的名字,不再是戏谑的“爱妃”,而是郑重其事的全名。
“此链系腕,此玉随身。”
“从今往後,你在何处,朕的承诺便在何处。”
“你在何处……”他微微倾身,气息拂过秦灼滚烫的耳廓,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一丝入骨的温柔,“我便……在何处。”
金链微凉,缠绕腕间,如同一个无声的烙印。
玉佩温润,垂落身侧,轻轻晃动。
暖阁内,晨光正好。
雪狮子乖巧地趴在主人脚边,尾巴尖儿愉快地扫着地毯。
而秦灼,只觉得那缠绕在腕间的金链,带着萧玄弈掌心的温度,一路烫进了心底最深处,再也……无法剥离。
那缠绕在腕间的金链,带着晨光的微凉和萧玄弈指尖残留的温度,如同一个活着的烙印,紧紧贴附在秦灼的脉搏之上。
每一次心跳,似乎都能通过那细密的金丝传递到玉佩,再轻轻晃动,发出几不可闻的清脆微响。
这声音,在寂静的暖阁里,在秦灼此刻纷乱如麻的心绪中,被无限放大,敲击着他的耳膜,也敲打着他强作镇定的僞装。
萧玄弈的低笑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和满足,在耳边萦绕。
那句“你在何处,朕便在何处”,更是霸道得不容置疑,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丶让他无法反驳的笃定。
秦灼只觉得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连带着脖颈都蔓延开一片绯红。
他猛地抽回被萧玄弈指尖拂过的手腕,动作快得带起一阵细微的风,金链晃动,玉佩也跟着轻轻摇摆。
“谁……谁要在你身边!”
他梗着脖子,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却因为底气不足而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他别开脸,目光死死盯着窗棂上跳跃的光斑,就是不敢看萧玄弈那双仿佛能把他吸进去的眼睛。
“这链子……硌得慌!回头我就找人绞了它!”他恶狠狠地补充,仿佛这样就能找回一点场子。
“绞了?”萧玄弈挑眉,非但不恼,反而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通红的耳根和强撑的凶狠模样,唇角的笑意更深。
“此链乃天外陨金所制,内务府巧匠耗费三年心血,集百炼柔韧与万钧坚韧于一身。爱妃若真能绞断,朕……倒要刮目相看了。”
秦灼:“……”
天外陨金?!三年心血?!这混蛋!为了拴住他,还真是下了血本!
他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把满腔的憋屈化作对脚边雪狮子的一瞪眼。
趴在地上的雪狮子被主人瞪的“嗷呜”一声,委屈地趴得更低,只敢用湿漉漉的眼睛瞅着秦灼腕间那亮闪闪的新“玩具”。
它有什麽办法呢?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呀。
萧玄弈欣赏够了秦灼这副炸毛又无计可施的模样,终于收敛了笑意,目光扫过自己依旧吊着的右臂,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
“好了,时辰不早,朕要去文华殿了。”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秦灼腕间的金链上,“爱妃……想必也乏了,回昭阳宫好生歇息。”
回宫?秦灼如蒙大赦!他立刻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臣告退!”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是要逃离什麽洪水猛兽,手腕上的金链随着他的动作划出一道璀璨的流光。
萧玄弈看着他仓惶的背影消失在暖阁门口,唇角的弧度久久未散。
他低头,指尖轻轻拂过自己胸前衣襟下,那枚同样贴身佩戴的丶象征着帝王身份的蟠龙玉佩。玉佩温润,却少了那缕缠绕的金芒。
“金链锁玉……”他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志得意满的光芒,“秦灼,你跑不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