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的脸色“刷”地一下惨白如纸,血色瞬间褪尽。
那日马场上那个“不小心”撞到他丶又“好心”递上锦帕给他擦拭汗水的清秀小太监,那张看似谦卑温顺的脸,此刻在脑海中变得无比狰狞可怖!
那锦帕……他当时随手接过,还差点用来擦嘴!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
“靖安王,等不及了。”萧玄弈松开钳制秦灼的手,目光沉沉地落在他白皙手腕上被自己掐出的清晰红痕上。
眸色深处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怒火,更有後怕,“三日後秋猎,你留在宫里,一步都不许踏出紫宸殿。”
“凭什麽?!”秦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擡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燃起熊熊怒火和倔强。
“那老东西都要害到小爷头上来了!小爷我……”他怒极攻心,一把抓起旁边紫檀小几上盛着半盏残茶的青玉茶盏,狠狠掼在地上!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暖阁里格外刺耳,晶莹的瓷片四散飞溅。
萧玄弈其实不敢说,上辈子秦灼的死不仅仅是为了江山社稷而死,其实,也是因为秦灼替他挡了一箭,那箭上就有北狄狼毒,所以,秦灼选择自戕,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毒发时,太疼了。
“阿灼,朕重生後第三日,就抄了靖安王府的私藏兵器库。”
“前世,有个淬了北狄狼毒的冷箭……”萧玄弈凝视着秦灼骤然收缩的瞳孔,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射中了你的後心,所以,朕怕!”
巨大的冲击让秦灼脑中一片空白,随即是滔天的愤怒和後怕!
他猛地反手,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揪住了萧玄弈的衣襟,声音因激动而嘶哑:“那你…那你更应该带我去!小爷我要亲眼看着那老王八蛋是怎麽死的!我要……”
他未尽的嘶吼,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丶几乎要将他揉碎骨血的拥抱狠狠堵了回去!
萧玄弈的双臂如同最坚固的镣铐,将他牢牢锁在怀中。
帝王坚硬的下颌重重抵在他的发顶,那带着沉痛和失而复得庆幸的低沉声音,直接透过紧贴的胸腔,闷闷地震荡着他的耳膜:
“阿灼,你是朕的逆鳞。”
窗外,酝酿了多日的厚重乌云终于不堪重负,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幕,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惊雷轰然炸响!
瓢泼大雨如同天河倒泻,瞬间淹没了整个皇城,雨点疯狂地敲打着琉璃瓦和窗棂,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深宫秘辛和沉重的告白而咆哮。
……
秋猎当日,天刚蒙蒙亮,紫宸殿偏殿门口,八名身着玄色劲装丶气息沉凝如渊的龙隐卫,如同八根钉入地下的铁桩,面无表情地肃立着。
他们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殿门紧闭,连一只苍蝇都休想无声无息地飞进去。
送早膳的小太监提着食盒,战战兢兢地走到门口,还未靠近三尺范围,便被一名龙隐卫拦下。
冰冷的眼神扫过,食盒被打开,精致的点心被银针一一试过,小太监本人也被从头到脚丶毫不客气地搜了三遍身,确认连一根多馀的针都没有,才被允许将食盒递进去,旋即又被迅速关在门外。
殿内,秦灼烦躁地踢开脚边的绣墩。
黄花梨木的凳子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看着桌上纹丝未动的点心,又瞥了一眼紧闭的殿门,气得牙痒痒:“当小爷是纸糊的瓷娃娃麽?碰一碰就碎了?”
他萧玄弈越是严防死守,他心中的不安和那股非要亲眼见证的冲动就越发强烈。
靖安王那个老匹夫,阴险狠毒,谁知道他还有什麽後手?他不能坐在这里干等!
秦灼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俯身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蓝布包袱。
解开包袱皮,里面赫然是一套半旧的普通太监服饰丶一小盒特制的易容膏丶几块散碎银子,以及一枚出宫令牌!
那是以前萧玄奕给他的,被抓…不是…被“请”回来之後萧玄奕就忘了收了,所以现在,这枚令牌还在他手里!
铜镜里,映出少年清俊的脸庞。他小心翼翼地挖出一块灰褐色的易容膏,对着镜子,在脸颊丶额头丶下颌处细细涂抹揉匀,改变着肤色和轮廓,遮盖住那份过于夺目的昳丽。
很快,镜中出现了一个面色蜡黄丶眉眼平庸的小太监。
秦灼对着镜子龇了龇牙,露出两颗标志性的小虎牙,狡黠一笑,低声道:“常胜将军,该你上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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