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好笑,这行事风格,也太“安远侯”了。
还有头疼,是那箱东珠和两个北狄副将,该怎麽跟萧玄奕解释?还有一丝…莫名的暖意和底气。
在这深宫里,他好像…也不是孤立无援的。
他深吸一口气,将绢布仔细卷好,塞回铜管。得赶紧去找萧玄奕!这事可不小!
他刚要喊人备辇,忽然想起什麽,猛地扭头看向墙角那个青瓷花瓶!
不行!得先把“赃物”转移!要是让萧玄奕知道他爹前脚因为他嗑瓜子受委屈而大发雷霆丶甚至动了兵马,他後脚就收到了太後的“爱心仁儿”还藏起来…那暴君的脸色一定精彩得无法形容!
他手忙脚乱地扑到花瓶前,使劲想把盒子掏出来。奈何盒子塞得太靠里,他胳膊又酸软,半天够不着。
“碧桃!婉柔!石虎!快来帮忙!”秦灼急得大喊。
碧桃,婉柔和石虎应声进来,看到贵妃半个身子都快探进花瓶里,都是一愣。
“娘娘,您这是…”
“别问了!快帮我把里面的盒子拿出来!快点!”秦灼急声道。
石虎二话不说,大步上前,手臂一伸,轻轻松松就将那锦盒捞了出来。
秦灼一把抢过盒子,抱在怀里,像做贼一样四下张望,思考该藏到哪里才万无一失。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和熟悉的脚步声。
“陛下驾到——”
秦灼魂飞魄散!怎麽这麽快又回来了?!
他抱着盒子,原地转了个圈,情急之下,一眼瞥见软榻上那个引枕!引枕有个隐秘的侧开口!
他猛地扑过去,掀开引枕,手忙脚乱地把盒子往里塞!
刚塞进去,把引枕摆好,做出一个倚靠的形状,萧玄奕就已经迈步进了内殿。
萧玄奕一进来,就看到秦灼正襟危坐在软榻上,脸色微红,气息有些不稳,眼神飘忽,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而婉柔和碧桃则垂首站在一旁,表情古怪。
萧玄奕目光锐利地扫过殿内,最後落在秦灼身上。“怎麽了?”
“没…没什麽!”秦灼赶紧摇头,试图用笑容掩饰心虚,“陛下您怎麽又回来了?奏折批完了?”
萧玄奕眯起眼,觉得这小子肯定又背着他干什麽了。他不动声色地走到软榻边,坐下,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那个看起来鼓囊囊的引枕。
“方才收到北境军报,想起些事,回来问问你。”萧玄奕淡淡道,“安远侯近日可有家书给你?”
秦灼心里咯噔一下!来了!他爹这八百里加急,怕是和朝廷的军报前後脚到的!萧玄奕肯定已经知道他爹端了北狄补给寨的事了!
他努力保持镇定,干笑道:“没…没有啊。陛下您也知道,边关军务繁忙,我爹哪有空常给我写信…”
“是麽?”萧玄奕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朕刚收到军报,安远侯昨日奇袭了北狄一处补给寨,缴获颇丰,还俘获了拓跋烈两名心腹副将。说是…因其部下骚扰边境,且对贵妃不敬,故小施惩戒。”
秦灼头皮发麻,硬着头皮道:“啊…竟有此事?我爹他…真是的…也太冲动了…陛下您别介意,他就那脾气…”
“朕不介意。”萧玄奕看着他,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安远侯爱子心切,朕心甚慰。只是…”
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靠近秦灼,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侯爷在军报中特意提及,俘获东珠一箱,已随信使送往京城,赠与贵妃…镶鞋面?”
秦灼:“!!!”他爹连这个都写进军报了?!还让皇帝看到了?!完了完了!社会性死亡!
“呵…呵呵…”秦灼干笑着,往後缩了缩,“我爹他…开玩笑的…陛下您别当真…”
“朕觉得侯爷的建议甚好。”萧玄奕却道,目光落在他脚上,“东珠镶鞋面,定然光彩夺目。改日让尚衣监来做。”
秦灼:“……”您是真的听不出讽刺吗?!
“不过…”萧玄奕的手指轻轻敲着软榻的扶手,目光再次落回那个引枕上,语气悠然,“侯爷在军报中甚是挂念贵妃的瓜子…朕倒是好奇,方才太後赏了那麽一大盒瓜子仁,爱妃…藏到哪里去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