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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急报（第1页）

第72章急报

秦灼不知何时已盘腿坐了起来，手里还掂量着另一块同样诱人的桂花糕。

他脸上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凄惨”和“病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神采飞扬丶近乎顽劣的得意，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亮得惊人，如同盛满了细碎的星光。

“张副将，”秦灼的声音清亮悦耳，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慢悠悠地响起，盖过了张怀远狼狈的呜咽。

“做你的春秋大梦呢？醒醒吧！傻逼玩意儿。”他随手将那块桂花糕抛起又接住，动作潇洒得像在玩杂耍。

“你派去北境，骑着那匹据说日行千里的‘乌云踏雪’，揣着你那封沾了血印子的亲笔信，打算勾结狄人里应外合的那个心腹……”

秦灼歪着头，笑容越发灿烂，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带着十足的恶趣味，“叫什麽来着？哦，张彪，对吧？”

张怀远猛地瞪大眼，捂着嘴的手颓然垂下，脸上最後一丝血色也彻底消失。

秦灼笑眯眯地，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他心上：“很不巧啊，三天前，他刚在落鹰峡口，被本宫的人‘请’下了马。那封信嘛……”

他故意拉长了调子，看着张怀远眼中最後一点光芒彻底熄灭，“现在大概……正在陛下案头当镇纸用呢？啧啧，字写得可真不怎麽样。”

“噗——！”

张怀远喉头一甜，一股腥气直冲上来，竟硬生生喷出了一口鲜血！

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双眼翻白，彻底瘫软在地，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筋骨的烂泥，只剩下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萧玄奕冷漠地收回目光，仿佛地上那瘫烂泥根本不值得他再多看一眼。

他挥了挥手，声音不带一丝波澜：“拖下去。诏令刑部丶大理寺丶都察院三司会审。撬开他的嘴，朕要知道所有同谋！”

“遵旨！”甲士们轰然应诺，如同拖拽死狗般，将彻底崩溃的张怀远和那两个早已吓傻的亲兵粗暴地拖出了寝殿。

地上只留下那道刺目的血痕和那摊污秽，以及几块孤零零的丶散发着诡异甜香的桂花糕碎片。

殿门再次沉重地合拢，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浓重的血腥味和桂花糕的甜腻气息在空气中诡异地交织着。

紧绷的气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去。

“哎哟喂……”秦灼夸张地长吁一口气，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直挺挺地往後一倒，重新砸回柔软的锦被堆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累死小爷了！这戏唱的，比当年在醉仙楼连喝三场花酒还费神！”

他擡起没受伤的那边胳膊，胡乱抹了抹额头上那些僞造的“冷汗”，又嫌弃地甩了甩手。

萧玄奕走回榻边坐下，紧绷的肩线终于松弛下来。

看着秦灼毫无形象地瘫在那儿，他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伸手，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拂过秦灼额前汗湿的碎发，动作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爱妃今日，智勇双全，立下擎天保驾之功。说吧，想要何赏赐？只要朕有，无不应允。”他顿了顿，补充道，“除了朕的玉玺。”

秦灼眼珠滴溜溜一转，刚才那点疲惫瞬间被狡黠的光彩取代。

他侧过身，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伸出，用指尖轻轻戳了戳萧玄奕坚实的手臂。

“陛下金口玉言？”他眨巴着眼睛，像只讨食的小狐狸。

“君无戏言。”

“那……”秦灼拖长了调子，嘴角弯起一个大大的丶满足的笑容。

“我要吃御膳房王嬷嬷新做的蜜饯果子！要堆成小山那麽高！还要她秘制的玫瑰卤子浇上去！”

他舔了舔嘴唇，仿佛那甜香已萦绕鼻尖。

萧玄奕微微一怔，随即失笑，低沉的笑声在殿内轻轻回荡：“就这？”

秦灼立刻顺杆往上爬，眼睛更亮了：“那……再加一个？就一个小小的条件？”

“说。”萧玄奕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心中微软。

“以後陛下批阅那些能堆死人的奏折的时候，”秦灼立刻坐直身体，竖起一根手指，神情无比认真。

“准许在旁边……嗑瓜子！保证不发出声音！真的！就一点点‘咔嚓咔嚓’因为我真的无聊！……一定比耗子声音还小，绝对不影响陛下思考军国大事！”他甚至还模仿了一下嗑瓜子的声音，惟妙惟肖。

萧玄奕：“……”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额角似乎有青筋隐隐跳动。

他擡手，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仿佛在权衡江山社稷与耳边“咔嚓”声的轻重。

一旁侍立的高德胜，早已低下了头，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那张老脸憋得通红，显然忍笑忍得极其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