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说得情真意切,至少听起来是,他几乎声泪俱下,虽然挤不出眼泪,但他的额头都快贴到冰凉的金砖地面了。
【只要能活命,面子算什麽!节操算什麽!】
他此刻只想赶紧逃离这个灾难现场,有多远滚多远。
萧玄弈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脚边丶认错态度看起来十分诚恳丶浑身还沾着墨点的秦灼。
他沉默了片刻。
御书房里只剩下雪狮子委屈的呜咽和铁柱不甘的吱吱声。
然後,萧玄弈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
“爱妃…这认错的态度…”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秦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够诚恳。”
秦灼猛地擡头:“啊?陛下!臣妾…”
萧玄弈打断他,目光落在他沾着一点墨迹的丶因为惊惶而微微张开的唇上。
那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想让朕放过你和你的‘铁柱助教’以及你的‘狗养子’…”
萧玄弈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羽毛搔过心尖。
“倒也不是不行。”
秦灼眼中瞬间燃起希望!
“但…”
萧玄弈微微俯身,拉近了与秦灼的距离,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气息瞬间笼罩了秦灼。
他伸出手指,虚虚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看着秦灼瞬间瞪大的丶写满不可置信的眼睛,慢悠悠地丶清晰地吐出後半句:
“…亲朕一口。”
“朕便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
秦灼:“……”
他僵住了。
彻彻底底地僵住了。
像一尊被雷劈过的石像。
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那几个字在无限循环:
【亲…亲他一口?】
他是不是被墨猴传染了蠢病?
还是刚才被奏折砸坏了耳朵?
萧玄弈…让他…亲他?!
【亲脸?!】
在满地狼藉丶墨汁横流丶奏折纷飞丶御犬染血的御书房里?!
当着高德胜和两只小畜生的面?!
高德胜抱着雪狮子,恨不得把脑袋埋进狗毛里。
铁柱在秦灼身後吱吱了两声,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秦灼的脸,瞬间由惨白爆红,再由爆红转向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