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秦灼压抑的丶带着痛楚的细微喘息。
“弄疼你了?”萧玄弈的声音里带着清晰的懊恼和自责。
他放缓了呼吸,几乎是用气音在安抚。
“这冰蚕丝药膏,消肿化瘀极好,忍一忍,很快就好,嗯?”
那哄劝的语气,与昨夜那个央求着再来一次的的帝王一模一样。
秦灼心头的迷雾更浓了,为何?为何此刻的萧玄奕,会流露出这样的……温柔与後悔?
昨夜的一切,难道不是他一手主导的吗?
是药力?还是别的什麽?身体不再挣扎,但僵硬依旧。
他将脸更深地埋进枕衾,仿佛要将自己藏起来。
萧玄弈不再言语,搂着秦灼动作变得极其轻柔丶缓慢,就像是对着什麽易碎的琉璃瓶一样。
微凉的药膏被小心翼翼地蘸取,涂抹在那些刺目的痕迹上。
他的指腹蕴着薄茧,此刻却收敛了所有力道。耐心十足,极轻极缓地将药膏揉开丶化开。
仿佛在抚平世间最珍贵的丝绸上的褶皱。
秦灼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动作里传递的珍视与……一种沉重的丶难以言喻的後悔。
这感觉比昨夜纯粹的掠夺更让他心慌意乱。
无所适从。
身体的痛楚在清冽药力的作用下渐渐被安抚,可心湖却被投入了更巨大的石块。
这激起的不是愤怒的浪花。而是更深丶更广的迷茫旋涡。
当那带着药膏的指尖,不可避免地移向昨夜承受了最多风暴的丶最私密脆弱的地方时。
秦灼的身体瞬间绷紧到了极致,指尖死死抠进了身下的锦褥。
骨节泛白。
“放松……”萧玄弈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痛苦,仿佛那触碰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朕……只是上药。”他停顿了很久,似乎在积攒勇气,也似乎在斟酌字句,才用极其艰涩的声音低语道。
“昨夜……是朕迫不得已。”
他的解释依旧简短,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秦灼迷茫的心湖里漾开一圈异样的涟漪。
迫不得已?
秦灼混乱的思绪抓住了这几个字。
昨夜药力发作时那焚身蚀骨丶理智尽丧的痛苦。
他记忆犹新,若非如此……他或许真的会……
可是,那双眼睛里的深沉情感,那声饱含痛楚与失而复得狂喜的“阿灼”,那几乎要将他灵魂都吞噬殆尽的占有欲……
又岂是“迫不得已”四个字能解释得清的?
药膏被涂抹在最敏感私密的地方,那陌生的触感带来的并非情欲。
而是强烈的羞耻与一种被小心翼翼呵护的奇异感觉交织在一起。
秦灼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几乎要溢出的呜咽。
身体在对方极致温柔与克制的抚慰下,紧绷的弦竟不由自主地丶极其细微地松弛了一点点。
漫长的上药过程终于结束,萧玄弈替他仔细地拉好寝衣,重新盖好锦被。
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梦境。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沉默地坐在榻边。
秦灼能感觉到那沉甸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无形的网,笼罩着他,也笼罩着满室的寂静。
良久。
萧玄弈低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带着一种疲惫和真诚,“阿灼……昨夜之事,是朕之过,你可以恨朕,怨朕,这是你应有的权利。”
他顿了顿,空气仿佛凝固了。
秦灼甚至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但……朕不悔。”最後三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
秦灼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