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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缺漏二（第2页）

两人背对着他站在一栋门外。

接近午夜十二点，夜空又黑又沉，带着前几天因为雷暴雨而没来得及散去的潮气。

整个市局内部安静极了，除了路灯和建筑物内散发出的微弱光亮，就只剩下一片黑压压的绿化带，连带着站在一栋门口的那两个人的背影都蒙着一层淡色的雾气，让人看不分明。

林惊澜站在一栋大门正对着的楼道内，看见蒋遇夏因为和李济恩说话而偏过来的侧脸。

那人手中夹着一根烟，红色的小点因为一吸一吐而明明灭灭，光线微弱，却正好能照出他高挺的鼻梁，和交谈时微微翘起的嘴角。

楼道里的人双臂环在胸前，微低了头，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脸上不知何时起蒙上了一层阴霾。

眼角的馀光瞥到楼道里的那道身影，蒋遇夏转过身，夹着烟朝林惊澜挥了挥手。

李济恩也跟着一道转头看了过来。

林惊澜却连一点面子都不想给李支队，面上神色不虞，朝他们扬了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转身朝着里面走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楼道转弯处。

蒋遇夏擡手，夹着烟凑到嘴边，魇足般地吸了最後一口，这才终于在一边的垃圾桶顶将烟掐灭。末了，他朝李济恩笑了笑：“我就先回去了。”

李支队朝着他擡擡手，看着蒋遇夏的背影和林惊澜一样消失在同一个拐角处，略微有些不解地擡手挠了挠脑袋。

全市局上下谁不知道刑侦支队林副队的臭脾气，只要不瞎不傻，谁都知道林惊澜和蒋遇夏的关系不可能好，但现在看来，怎麽好像有股不一样的味道？

蒋遇夏是在上楼拐弯的时候撞上林惊澜的。他刚低着头踏上最後一阶楼梯，便被对方截停在楼道里，自然是一脸的不解：“你怎麽没回办公室？”

“你去哪里？”林惊澜的嗓音听着有些低。

“回办公室啊。”蒋遇夏搞不明白林惊澜，明明随着案子的推进，两人的关系好似没那麽僵化了，怎麽短短一小时没说过话，气氛又一次回降了呢？

“带着你这一身烟味回办公室？”林惊澜挡着他不让走，甚至还朝前逼近了几步，用身体把蒋遇夏圈在走廊尽头的墙角处。

後背撞上冰冷的贴着瓷砖的墙面，蒋遇夏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麽，便看见对方站在他面前，两人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

林惊澜垂眸，看着那件深蓝色牛仔衣敞开的领口：“还把我的衣服上弄得都是烟味。”

蒋遇夏偏过头，轻轻吸了吸鼻子。

抽烟的人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但他却好像明白了些什麽，再擡头的时候眼中原本的疑惑不解已然消散，转而被另一种情绪所代替。

但他这次又没来得及开口。

“林队，林队——”小柳拿着一只物证袋和一份文件从走廊那头的办公室里探出头，朝他们跑来，“刘盼蝶的手机已经修复了，里面……”

林惊澜转过身，露出墙角处刚才被他挡得严严实实的蒋遇夏。小柳喉头一卡：“……额，蒋队也在啊，我就是想说，刘盼蝶手机里的所有信息都已经修复了，可以进行後续调查了。”

小柳把物证袋和文件塞进林惊澜手里：“额……林队，信息都在电脑上，一会儿要不我打包一份给你发过来？”

“不用。”林惊澜低头，大致翻了翻那份文件，原本寂静无声的楼道里响起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我跟你去技侦办公室看。”

说完，他示意小柳先走，自己也擡脚一道跟了上去。

小柳走在前面根本不敢回头，只觉得自己刚才是看见了什麽不该看的。不管林惊澜和蒋遇夏到底在干什麽，她都觉得自己这是在无意间抓住了上级的小九九，就算这个上级不是她的顶头上司，那也够惊悚的。

今天是不是不应该加班的……小柳第一次对自己加班産生了深深的愧疚感。

从走廊这头到那头短短二十多米的距离，小柳已经替自己想好了退路。以後要是林惊澜因为这件事给她穿小鞋的话，那她不管是死是活，都要跑到戴主任那冷得和冰窖一样的停尸房去，像祺贵人拍打皇後宫中大门一样拍打法医实验室的大门。

“去哪儿？”林惊澜站在技侦大办公室门外叫住还在闷着头往前走的小柳，“办公室到了。”

“哦，我……那个……”小柳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加上熬大夜的後遗症，脑子一时间转不动，“我去上个厕所。”

林惊澜面上八风不动：“走反了，女厕所在另一头。”

“哦，哦，对。”小柳僵直着身子折返回来，朝着走廊那头过去，“谢谢林队。”

林惊澜顺着小柳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走廊那头空无一人，原本被他圈在角落里的蒋遇夏没有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