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澜哦了一声,又小声道:“那你为什麽不告诉我?”
蒋遇夏终于後知後觉地发现了些什麽:“你以为我那天……只是和你玩玩?”
林惊澜不说话了。
这是默认。
原来两人脑回路不同频,误会了小半个月。蒋遇夏点点身边人的肩:“你为什麽这样想?”
对方沉默半晌,才答:“那时候我们认识才不到两个月,哪里有认识这麽短时间就睡到一起去的……”
蒋遇夏反问:“那你觉得应该怎麽样?”
“就……”林惊澜思考片刻,“就起码应该先拉拉手,然後再试着接吻,就这样谈一段时间吧。”
蒋遇夏:“一段时间是多久?”
林惊澜:“大概小半年吧。”
“行啊。”蒋遇夏一口答应下来,伸手指着一边餐桌旁的椅子,“那你现在坐到那边去,在你说的半年时间里,你就先别碰我了。”
“不好。”林惊澜放下手里的水杯,伸手去抱他,嘴巴又开始不老实地往蒋遇夏脸上乱印,“做都做过了,你不能再推开我。”
“那不是你自己说的嘛……”蒋遇夏伸手去推他,却被对方堵住了嘴。
两人你一推我一挡,打打闹闹着一上一下躺倒在了沙发上。
蒋遇夏被压倒,紧接着,一团滚烫抵在了他的腰间。林惊澜抓着他的手腕,埋头在他脖颈间探索。
狭小的公寓房内很快便被旖旎的气息占满,沙发腿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盖过电视,响了小半晚。
公寓房间里的单人床上此刻挤了两个人。
林惊澜将人抱在怀里,低头轻轻吻着蒋遇夏的鬓角:“你知道我是什麽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蒋遇夏被他折腾了一夜,此刻已经累得上下眼皮打架,仅凭最後的一点意识回答他:“嗯?”
“你还记得曹大柱被抢救回来的那个晚上吗?”林惊澜一下又一下拍着怀里人的後背。
“嗯……”蒋遇夏无意识地应和他。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
蒋遇夏赶到医院的时候,浑身都被淋湿了。
曹大柱躺在病床上,面上戴着呼吸机,无法开口说话。所有人或站在曹大柱床边或靠在墙边,只有林惊澜站在窗边。
窗外电闪雷鸣,狂风席卷着雨点猛烈地击打着窗户,发出大大小小不绝于耳的声响。
林惊澜藏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其实後来,有一次我在警局做了个噩梦。”林惊澜的鼻尖靠在蒋遇夏发端,贪婪地嗅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我梦见我小时候的事。”
蒋遇夏动了动,擡手搂住面前人,闭着眼睛问:“什麽?”
“我小的时候,住在屿东。那时候我们家在那里做生意,很有钱。後来有一天,有人把我和我妈绑架了,想要用我们来勒索我爸。”原本轻轻拍着蒋遇夏後背的那只手不由得收紧了几分,“我和我妈被关在一间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不知道关了多久。後来,也是像那样的一个雷雨天,劫匪给我爸下了最後通牒,说如果还看不到钱,就要撕票。”
蒋遇夏立刻清醒了过来,用力地回抱着林惊澜。
“我亲眼看着那把刀刺进我妈的胸膛。”林惊澜的声音颤抖,“她倒在血泊里……後来我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意识到,我没有妈妈了。”
“屿东的雷雨天真的很长很长,每次只要打雷下雨,我都会想起那一天那一幕,控制不住地去想。後来我爸就带我回了七峰,我也慢慢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尝试说服自己去忘记那个雨夜。所以我选了警察这条路,我想让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惨剧。”林惊澜逐渐平复了下来,“可是我没办法真正做到克服那样已经刻在我骨子里的恐惧。”
“所以那天晚上,我在车里发抖了。”
那天是林惊澜开车捎蒋遇夏回的警局。
凌晨两点的路上空无一人,就连红绿灯都被大风吹得摇摇欲坠。
黑色吉普车停在路口,蒋遇夏裹着外套缩在椅背上的时候突然注意到,林惊澜在发抖,是那种控制不住的,不自觉地发抖。
他的嘴唇煞白,眼神也随着雨刮器的运作变得空洞起来。
“那个时候,你把我拍醒,然後问我‘怎麽了’。”林惊澜亲亲蒋遇夏的额头,“你还记得吗?”
蒋遇夏又要往睡梦里去,迷迷糊糊地笑了一下,喃喃道:“不记得了……”
“睡吧。”林惊澜将人往怀里又带了带。
——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好。我记得你把我叫醒,问我怎麽了,但却没有一味地追问,也没有在後面每次看见我的时候都露出不一样的神情。
“其实警局我做噩梦的那个晚上,你没有睡觉吧。”林惊澜低声到几乎自言自语,“奚苇连都告诉我了,那天他根本没有困得睁不开眼,是你找借口带着他一道回了公寓,拿了毯子替我盖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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