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行为在十几年之後。
好像叫冷脸洗内裤。
冷脸养猫。
当然,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
第三天清晨。
沈司栎迷迷糊糊睡着,一双手将他抱了起来,少年身上还带着冷冽的沐浴露香气,没有开灯,没有说话。
只是把小猫抱起,走到床边坐下。
随後。
沈司栎感觉到少年将脸深深埋进了他後背,温暖柔软的毛发里。
黑暗中,他听到商霁沉的声音。
“别丢下我一个人。”
————
商霁沉似乎撤去了那层坚硬的外壳。
一人一猫回到了开始的时光,甚至比那时更加亲密无间,少年几乎走到哪里都要抱着小猫,看书时让他趴在膝头,用餐时让他在旁边的椅子上拥有专属座位,夜里紧紧相拥而眠。
沈司栎享受着这份毫无保留的依赖。
偶尔用柔软的蹭蹭回应对方。
被猫猫同化了大半的意识做不出太复杂的思考,只有喜欢二字在心中盘旋。
来自父亲的电话依然时不时响起,商霁沉依然接听,唯一的不同,少年从书房转移到了卧室,从独自一人变成了一人一猫。
拒接电话,断水断食。
这场不知对谁的报复,双方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积压的情绪达到了顶点。
电话挂电话。
商霁沉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起身,只是抱着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床沿。
起初只是轻微的颤抖,後来变成了哽咽,很快那哽咽变成了抑制不住的抽泣,最终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大哭。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商霁沉哭,和成年後的商霁沉不同,年少的商霁沉哭起来更加汹涌,像是要把所有委屈和痛苦都发泄出来一样,少年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怎麽也止不住。
像是除了哭泣,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司栎安静地窝在少年怀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听着那些被反复咀嚼的痛苦。
小猫没有办法安慰,只能擡起脑袋,轻轻舔了舔少年湿漉漉的脸颊,尝到了咸涩的泪水。
“我做错了什麽?”
少年茫然地问。
小猫看着少年。
他想说,你什麽也没做错。
可小猫说不出话。
少年也无法听见。
————
第二日清晨。
闹钟响起,少年准时睁开了眼,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却捞了个空。
枕边,空空如也。
没有了那团熟悉的白色身影。
商霁沉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房间里寂静得可怕。他掀开被子,查看床底,打开衣柜……都没有。
和那次一样。
没有任何回应。
他又走了。
像之前那次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商霁沉维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一动不动,窗外雨还在下,脸上泪痕早已干涸。